,我送你一程!”

……

十里長亭,一男一女兩個普通百姓裝扮的人正牽著馬翹首張望,聽到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女子舒了口氣高興地扯著同伴的衣袖:“來了來了!”

“寤生姐!”

“阿花,阿明,讓你們久等了。”寤生和凝香下了馬,也顧不上敘舊,拉著凝香對那兩人道,“這就是我下午跟你們說的阿香,一路上要多呈你們照顧了。”然後又對凝香安慰地一笑,“阿花和阿明都是沈大夫的朋友,當然也是我的朋友。”

兩人嘿嘿一笑,阿花道:“寤生姐你就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阿香的。”

寤生握了握阿花的手:“雲伯他們呢?”

“他們慢慢在前面走,讓我跟阿花在這等寤生姐。”阿明說道,“事不宜遲,上路吧。”

寤生點頭,轉過身來用力抱了抱凝香:“保重。”

凝香也比剛才鎮定了許多,唇邊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消瘦的面頰上似也多了幾分光彩:“寤生,我相信你。”

目送著三人打馬南行,寤生才掉轉方向,揚鞭抽在馬背,向著京城策馬飛奔而去。

沿原路返回,同時儘量掩住蹤跡——儘管她知道這是徒勞。今晚的一切都太過順利,然而發生這種事,她絕不相信在一個時辰之內胤禛還不知情:首先那個送飯的小廝無故失蹤太久一定會被上報給府裡管事的人,然後鬧到外面的侍衛也聞到風聲,繼而也就順藤摸瓜全知道了。但是直到此時,京城裡竟然一點沒有戒嚴的跡象,令她非但不覺得慶幸雀躍,反而覺得有些沉重。

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凝香能好好活著;就是這件事除了她自己,不會牽連別的人。至於胤禩他們兄弟幾個,她完全明白自己沒有本事也沒有資格左右他們的生死,也明白對於有些人來說活著並非就是一件好事。

受盡折磨、受盡侮辱、沒有尊嚴、沒有希望、只剩下一口氣苟延殘喘的活著,就一定是對的嗎?這樣活著,還不如死吧。比如歷史上的胤禩,還有胤禟。

可若是還有光明還有溫暖,還有愛人的相伴,還有平靜的生活,只除了沒有高貴的身份、沒有成堆的財寶、沒有絕對的權力,這樣的話,還是寧願活著的吧。

活著還是死去,原本就不能以對錯而論,只能捫心自問。

所以她會問凝香:你就這樣甘心去死嗎?

如果凝香其意已決,她也許當時就轉身返回。

有一塊令無數人豔羨不已的金牌果然很好使,回到紫禁城她先去了那個放置小太監的偏僻角落,雖然是處避風的角落,但是這樣的天氣時間久了仍會凍壞的,心裡的負疚感頓時升起。

只是那個角落裡並沒有那個小太監的影子。問了好幾個太監,才終於有一個告訴她那個叫小狗子的小太監被侍衛發現,倒沒挨多少凍,這會兒被皇上招到景仁宮問話呢。

寤生深吸了口氣,回到宮門大敞燈火通明的景仁宮。

穿過正殿裡一眾伏地而跪的宮人,面對著那個端坐在椅上面容寒冷陰翳的明黃身影,直直跪下,雙手呈著那面金牌舉過頭頂,低眉平靜地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寤生一手造成,與別人沒有任何關係。小竹和小狗子是我趁他們不注意敲暈的,他們什麼也不知道;景仁宮裡的下人們都被我支出去做事了,他們當然不敢違抗我的命令,自然也全不知情;凝香是受我慫恿,給她送飯的小廝也是被我敲暈,侍衛們是因為見我有金牌才不敢阻攔,與凝香一家更是無半點關係。就連出城,凝香也是被我迷惑……寤生自知罪孽深重,但一人做事一人當,甘願領罰。”說罷垂瞼膝行幾步,將金牌呈放在胤禛手邊的几上,然後跪著退後,低頭不再發一言。

“好一個一人做事一人當!”沉靜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