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的盛宴,肯定還要繼續下去,痛打落水狗這樣的事情,大家總是很願意幹的,尤其是他們銜尾追殺的,是和中原百姓有累世血仇的突厥人,這砍殺起來只有復仇的快感,根本沒有任何的負罪感。

最後是真的殺到手軟了,這才鳴金收兵。這夥突厥人跑的也太快了點,大雪中騎馬趕路,還是追不上這群傢伙。還要適當的保留體力,以便彈壓突厥大營之中眾多的俘虜,和防止敵人組織起來,再殺個回馬槍。雖然這些跑的比兔子都快的傢伙,看樣子是沒這個膽子了,但不可不防啊。

石磊他們依然要散出去一些人,保持對周圍的警戒,還把李牧他們留在了外面,他們還要把頡利可汗那夥人給盯住了,那才是石磊眼中的大魚。

石磊他們這些作為突擊主力的,還有蘇定方的手下們,一起回到了李靖身邊,把這一戰的過程,大體的回報了一下。從李靖那裡得了個準信,這頭功是沒跑,之後他們就都跑回去休息了。

石磊還特意避開了頡利的汗帳,沒對裡面的東西動上一指頭過,他可不想因為這個小細節被人抓住了,而變成背鍋的那個人。

這樣的滅國之戰,功勞太大了點,已經足以讓李靖,達到功高震主的程度了。

按照李二和國內那幫子喜歡玩平衡的文臣們,一貫的掣肘策略,總要給李靖這個功勳卓著的大帥找點錯處,告上他一狀,才能上演一出曲折婉轉的,君臣相得的戲碼。

讓他就這麼風風光光的回去了,結果李二賞無可賞,以後還怎麼驅使這樣的功勳武將,難不成封個一字並肩王,或者乾脆把皇位讓出來嗎?這肯定是不現實的。

可要是殺功臣,李二又有點不屑為之。他的目標可是要成為人人稱頌的千古一帝來的,怎麼能幹這種註定被人戳脊梁骨的事。

以後還怎麼讓自己的一票手下,繼續安穩的做他們的忠誠良將?這盛世景象還怎麼繼續建設下去?

總之,為了大家的和諧共處,這李靖總要被犯些錯誤才行。

人家剛幫著大唐滅了心腹大患,你不能轉手再告人造反吧。

這名頭一次兩次的還行,這時候還拿出來噁心人,就有些過分了。

所以李二想來想去就想到了一個人,誰啊?御史大夫蕭瑀,最適合幹這噁心人的事了。

這位呢,正是美名傳天下的蕭皇后的親弟弟,很明顯也是前隋遺老遺少之中的頭面人物,本身乾的又是風聞奏事的活,出來告李靖的黑狀,最合適不過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被大唐的重臣們集體排擠了,還是這傢伙的嘴巴真的那麼臭,這位不知是主動,還是被動的成為了大唐有數的純臣,也是孤臣的蕭瑀,在大唐朝堂上,混的這叫一個慘,基本就沒有看他順眼的大臣。

這麼個姥姥不親,爺爺不愛的人物,出來幹這種得罪人的活,再合適也沒有了。

反正對他來說,多個仇人根本就不叫事,蝨子多了不癢,仇人多了也不愁,小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

然後接了這個任務以後,蕭瑀也是很費心思的。這李靖向來潔身自好,從來不幹搶別人妹紙的事,也不會多拿一分錢財。

戰利品怎麼分,自然有管軍紀的軍司馬來負責,也不用他來經手,對自己的要求也十分嚴格。總之這就是個銅豌豆,找不著縫隙啊。

最後蕭瑀乾脆的,咱也不跟你講事實擺道理了,弄個糊塗賬,把你弄回家就完事了。

這栽贓也是技術活,夠讓人受過的,但是呢還不能真個把人性命給害了,以後還怎麼用人,所以最後就把主意打到了頡利的汗帳上。

咱就一口咬定你縱容手下,把汗帳裡的東西都給捯飭沒了,但是不會說裡面有龍袍啊,龍椅啊,這些犯忌諱的東西,頂多給你個馭下不嚴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