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儀容,本就形容憔悴的他們被押下檻車時,已經是蓬頭垢面狼狽不堪。嚴莊還抱著最後一絲僥倖,行刑之前能夠有人取掉堵嘴的那團破布,能夠用三寸不爛之舌打動杜士儀,可誰曾想哪怕被提溜到行刑的高臺上跪下,也沒有人想到這一茬,他竟是隻能發出嗯嗯啊啊的掙扎聲。

不要殺我,我是能夠輔弼人主的宰輔謀臣,不應該就卑微地死在這裡!

同樣觀看這一場行刑的崔乾佑和田乾真、孫孝哲則是心思各異。解氣的是嚴莊這等卑劣無恥之輩總算是就要死了,可驚懼的卻是,自己三人率軍打敗過哥舒翰,又圍困過長安,卻能夠免死,嚴莊不過是謀臣,手上根本沒有沾過血,真要說也就是謀害了安祿山這個叛賊,如今卻要和高尚一起被處死,杜士儀到底是怎麼想的?

“報!”

眼看時辰將近,卻是一騎人從之前押送嚴高二人的路上疾馳而來,接近刑場時便高聲叫道:“僕固將軍派人來報,拿到了阿史那承慶!”

僕固懷恩登時眉頭一挑。他當然知道這個僕固將軍說的是自己的長子僕固���傷��昂屯醭瞎饈賾�I劍�膊皇敲簧ǖ垂�鬧芪В�丫�杏嗟故親チ瞬簧伲�扇繢罟槿屎桶⑹紡淺星煺庋�拇笥閎詞敲揮邢�ⅰT趺雌凸太‘跟著杜士儀回返之後,今天只不過是出城去查探那處用來集體下葬死難將士的佳穴,卻能夠抓到阿史那承慶這樣一條大魚?

當父親的只是納悶不解,其他人彼此對視,則是心思各異。郭子儀是僕固��腦欄福�奔創蛉さ潰骸鞍�‘好本事,我們都漏掉的大魚,他竟然抓到了!”

“到底是死守真定一月有餘,老天爺也眷顧他,說這阿史那承慶跑得遠吧,他怎麼從鄴郡逃竄之後只到了常山,再加把勁不就回幽州了?”說這話的是程千里。

“說不定是眾叛親離無路可走了。”正兒八經作分析的,卻是王誠光。

杜士儀則不管人是怎麼抓到的,在他心目中,阿史那承慶是和嚴莊一樣重要的角色,決不能放任這樣一條毒蛇隱伏在角落中。所以,喜上眉梢的他當即吩咐暫緩行刑,把阿史那承慶押來此處。僕固��畝�鞴�患壇辛似涓傅難訃參蘼祝�豢討又�螅��偷デ蠱ヂ碭系攪蘇飫錚�皇鍬戇扒巴坊購嶙乓桓鋈恕K�尤巳喝每�耐ǖ蘭渤酃�矗�媸職尋扒氨壞叩悶咚臘嘶畹陌⑹紡淺星於�攏�獠拋約禾�侶肀常�苯右皇腫テ鶉司駝餉戳嘧牛�膊嚼吹攪碩攀懇敲媲啊�

“元帥,阿史那承慶是自己撞上來的,據他的隨從說,他是跑到幽州之後,聽說史思明清洗了很多人,這才倉皇跑了回來,結果撞到了我手裡。”

這樣的解釋言簡意賅,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而杜士儀見阿史那承慶同樣被堵著嘴,和嚴莊此刻的樣子有異曲同工之妙,他不禁莞爾,隨即示意僕固��涯峭哦倫斕鈉撇寄每�O亂豢蹋�⑹紡淺星煬透呱�氯鋁似鵠矗骸岸旁���乙謊裕�卑猜簧蕉際茄獻�桶睬煨韉鬧饕猓�抑皇鞘潞蠓講胖�椋�⒖探ㄒ椴灰�崾羋逖簦��峭嘶睪穎保∥胰緗褚丫�諼蛄耍�敢饌緞г�В���碇�停 �

跪在行刑高臺上的嚴莊頓時氣得臉都青了,如果這時候他能夠取掉那團堵嘴布,他一定會和阿史那承慶吵個你死我活,不止是因為暗殺安祿山這件事,而是最後那句話正是他想說的!可他沒有這個機會,只能徒勞地掙扎想要挪動一下身體,可緊跟著脖子就被人緊緊按住了,緊跟著那裡甚至傳來了一陣冰冷的觸感,耳邊則是一句警告。

“老實點,否則立刻砍了你!”

嚴莊固然立刻不動了,耳朵卻豎了起來,只想知道杜士儀對阿史那承慶的討饒有什麼反應。很快,他就聽到了一番讓自己渾身毛孔都彷彿舒展開的話。

“幡然醒悟也要分時候。洛陽城破時,若你能留下來投降,也許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