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去了,南浦的人唏噓又感嘆,他一生都在病痛中度過,如今是解脫還是另一種折磨呢?

雪千重出殯那天,沈玉衡隱在人群裡,目光落在那棺槨上,也說不清是釋然還是哀嘆。

他被病魔折磨了一輩子,如今也算是解脫了,可是難道真的是解脫嗎?

天譴還在等著他,怕是他要入十八層地獄才可。

見送葬隊伍越走越遠,沈玉衡拉了拉頭頂的斗篷,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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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冒犯天威,公然行戮仙之舉,你可知罪?”雲霧之中,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被強按著跪下的人一言不發,只是眸中一片都是瘋狂的神色。

“判你受百世在死苦內輪迴,不到百世,神魂不得釋放!”雲霧之中的聲音似乎帶了幾分怒氣,怒而道。

雪千重被壓了下去,那個被他戮的仙卻緩緩走了出來。

拉掉斗篷,沈玉衡抬眼,望向那一片雲霧。

“你是天道?”她望著雲霧,聲音平靜,辨不出裡頭帶著何種情緒。

那雲霧之後傳來一聲輕笑,然後帶著笑意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和剛剛那個威嚴的聲音完全不同。

“你若認為我是,我便是了。”那聲音似乎帶著幾分愉悅,只是片刻之後忽然斂了笑意。

“那麼你定然不是了。”一撩衣襬,席地而坐,沈玉衡微微仰著頭,瞧著那一片雲霧,似乎想要穿過雲霧看見那雲霧之後的東西一般。

“啊——”雲霧那頭的聲音長長的“啊”了一聲,然後那雲霧就動了動,漸漸凝成個人的模樣,並且和沈玉衡的動作無二。

“誰知道是不是呢?不過總要有一個天道不是嗎?”

“你怎麼知道沒有天道呢?”

“她想要有,才會有,如果她說沒有天道,那麼就沒有了。”

她,她是誰?是什麼樣的人,能掌控天道?

“她?”沈玉衡揚了揚眉。

“對啊,如果她說需要一個天道,所以就會有一個天道,如果她說不需要了,那麼這個天道也必然會消滅,啊,換句話說吧,無論是你還是我,或者是這世間的所有人,只要她想,都要受她的掌控。”

“那麼她是誰?是仙?是神?還是什麼?”

“她是這個世界的締造者,不,或許不僅僅是這個世界,算了,不說這個了,你來這裡想要幹什麼呢?”那聲音每每提起那個“她”似乎都帶著幾分畏懼,如今竟然直接轉了話題,問起沈玉衡的來意。

“我來替他受天譴。”沈玉衡看向那雲霧。

雲霧似乎怔住了,啞了一下,而後又是幾聲嘻嘻哈哈的笑聲。

“你這人真奇怪,竟然還上趕著去替仇人受天譴!”

“他不是仇人。”沈玉衡糾正。

“放你的血,囚禁你的自由,剜你肉敲你骨,若你不是個仙人,此時都已經是一堆骨頭渣子了,這般也不算是仇人嗎?”那聲音頓時帶了幾分好奇。

“阿重不會成為仇人。”

沈玉衡的睫毛微微垂了下來,若是她,怕是也會那麼做吧?

因為愛。

難道你還能盼望一個常年生活在死亡陰影下的人相信身邊的人會不離不棄嗎?

“你不怕死嗎?若你替他受了天譴,從此仙骨失卻,淪為凡人,沒有不老的容顏,沒有漫長的生命,難道你捨得嗎?捨得萬載修行毀於一旦嗎?”那聲音一聲一聲的問道。

“我從沒想要長生,我想要的,只有阿重而已。”

長生不老?她不在乎!如果那麼一直孤寂的活下去,她寧可選擇和阿重在一起死!只有和阿重在一起,她才不會害怕生,也不會害怕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