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卻幾乎無法說服他,戰爭,確實終究是實力的較量,這一點對主動發起戰爭的各方和被動加入戰爭的各方都適用。陳蔡兩國被當做炮灰送上戰場,沒有什麼堂而皇之或者堂而不皇之的理由,只是因為國家比楚國弱,士兵的命就比楚軍士兵更不值錢!我勸不動他,不過我必須進行最後一次努力。

“將軍,既然你知道,‘陰’謀詭計,無所不用其極,我倒有一策,名聲雖壞,收效卻佳!”

“哦?收效佳到什麼程度,值得拿我公子度的美好名聲來冒險麼?”將軍停止擦劍的動作,再次用他那錐子般的目光刺向我。

“只消將軍請命圍困商丘並保障糧草,我陳國一萬將士可以保全!”我實在想不到什麼好法子去戰勝‘精’的要死的晉國君臣,然而三十六計,還有個萬能的走為上,既然無法戰勝,那就不去戰就好了!

然而將軍錐子般的目光變得憐憫:“我不過客居陳地,陳國士兵的‘性’命,不見得很能打動我,我保下這一萬人,他們不會因此很感‘激’我,沒準背後還會嘲笑我是個臨陣脫逃的懦夫!至於我的好名聲,倒真真是全毀了。”

將軍公子度,原是齊國貴族,父親為政敵所害,全家幾乎被滅‘門’,他在‘門’客幫助下逃離家鄉,周遊列國。從金字塔的頂端直墜深淵,嚐遍了人情冷暖,也看夠了生離死別,他早已過了對生命十分珍惜的年紀,不管是對自己的還是對別人的。

我知道,勸他圍商丘的計劃算是泡湯了,臨走,我仍決定最後給他一句忠告:“如果你決定上戰場,我倒是有一句話送給你,只是可惜你現在不聽,而且以後你一定要後悔!”

公子度歸劍入鞘:“我現在聽,而且以後一定不會後悔。”

“如果我是晉國君臣,我一定先擊潰你的右軍,然後‘誘’左軍深入,以重兵擊破……”

“然後中軍不戰自潰!”公子度拍拍手,站起來,“妙計,妙計,但你怎麼確定我的右軍能夠先擊潰呢?”

我冷笑:“將軍,我軍有銳士千人,戰馬上萬,名副其實的‘千軍萬馬’,可惜我們對面的敵人可不止有戰馬,他們有很多老虎,老虎皮!”

如我所料,公子度噌地站起來:“虎皮!你能確定!?”

我沒回答他,自顧自走了出去,一隊黑衣甲士如同從空氣中突然浮現,為首一人向我行禮:“先生,時限將至,請隨我來。”

公子度追至‘門’口,驚訝地看著黑衣甲士腰間別的腰牌,顫聲道:“你們是。。。。。。你們是。。。。。。”

黑衣甲士對公子度行個禮,揚起腰牌:“尹將軍有請白先生。”

我轉身對公子度笑笑:“陳將軍,十年一別,以在下淺見,閣下用兵,難成大器!”

公子度恨恨地將他心愛的寶劍摔在地上,橫在我們之間,縱聲高笑:“當年論兵,我寧為‘雞’嘴,你甘為牛後,如今,果不其然!然而無論如何,我這一萬人能保住,尹子‘玉’大話之徒,你不怕明日此時,屍積如山麼!”

“守好你的右翼!”我高高揚起馬鞭,“否則,楚軍怎麼樣不知道,你陳國肯定先屍積如山!”

馬鞭落下,**大營迅速消失在身後,我身邊的黑衣騎士在行進中將我圍在中間,全神貫注地防備著來自任何一個方向的可能襲擊。他們是尹子‘玉’的親衛,比公子度的親衛更‘精’銳,更專業。

三個時辰後,晉楚兩軍很有默契地在城濮以南十里處碰頭,雙方戰車已經準備就緒,一場大戰一觸即發!‘春’秋時期的戰車擁有著比戰爭價值更高的意義,衡量一個國家實力的標準之一,就是擁有兵車“千乘”還是“萬乘”。此時晉國能出兵五萬,兵車不過七百乘,齊秦聯軍人和車都不少,但我知道他們都不用在戰場上出現的,所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