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你或許說的對,這麼多年,老頭子不是完全不把我當回事。

想到七爺那句飄遠卻不容錯辨的聲音,“夜露重,給他加條毯子”的話(112章),嚴成周覺得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嚴成周只覺得心裡從沒那麼偎貼過,暖暖的漲漲的,那是父親真的關心自己的訊號。

但一個人在沙漠裡走了許久,什麼想法都已經紮根,要改變想法不是一朝一夕,已經過去十幾年了。現在就像一根緊繃的弦,繃得太緊了,他小心翼翼的想要休整這根弦的弧度,對任何風吹草動都格外敏感的時候。

嚴成周宛若一隻害怕受傷卻想稍稍改變自己的刺蝟,把那件都是刺的外殼拉開了一點,露出柔軟的內部,只是探出了自己的觸角,這時候任何一點打擊都會無限放大。

他有些許幸福的感覺,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嚴成周並沒有在計程車裡醒來。

他毫無預兆的半昏迷,中途隱約記得嘔吐了幾次,直到胃裡的東西都掏空了,嘴裡全是胃酸和還想繼續吐的感覺。只能迷糊的記得似乎有人扶著自己,被帶到全是消毒水的醫院。

幾次模糊醒來,隱約看到順叔的臉,老頭子呢?為什麼不在。

後來他好像聽到順叔打電話的聲音,似乎聽到了什麼嚴成語…,找到……的詞。

這些詞語他腦子一片漿糊的時候組合不起來,心卻如置冰窖,連靈魂都凍僵。

他又抵不過難受和胃裡翻攪睡過去。

等徹底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半夜了,他躺在病床上,嘴裡乾澀喉嚨冒火,全是苦味和酸味,是嘔吐後的反應。

嚴成周眼神有點呆滯,病房裡什麼人都沒有。

他空洞的看著天花板,能猜到,老頭子現在沒空來看自己。

呵呵,嚴成周,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裝什麼柔弱,你不是號稱自己是銅牆鐵壁嗎?這麼點小事就打擊的不成樣子了?

這樣子難不難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順叔那張臉出現在視線裡,嚴成周甚至沒分一點視線過去。

“大少,您是酒精中毒,掛幾天鹽水就能好,不過這幾天可能還是不要碰葷腥比較好。”大少才19歲,沒怎麼鍛鍊過酒量,這次喝了那麼多怎麼可能不出事。

嚴成周不是前世黎語碰到過的那個已經有些酒量的人,他還是個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的人。

心裡也遠沒有成年後成熟。

“老頭子呢?”

“嚴家分佈有些急事,七爺正趕過去。”

順叔臉上的憐惜讓嚴成周覺得格外刺眼,像是在諷刺他的愚蠢。

“何必騙我?是又有嚴成語的訊息了吧,他又急急匆匆的趕過去,幾次了,哪次不是撲空。連看我一眼的時間都沒有!我難受的時候他在哪裡,在找嚴成語?我燒到神志不清的時候他在哪裡,在處理家族裡的股東。以前我被綁架的時候他在哪裡,在建立嚴家的帝國。我在大伯家好幾次要被暗害的時候他在哪裡,在寵著嚴成語……”

“老頭子永遠都有事,或是公事或是找嚴成語,只有我這個兒子是最不重要的。”嚴成語像是心如死灰般,說話的語氣也輕柔了下來。

這個樣子比他以往發怒的模樣更令順叔不安,他到寧願大少發洩出來,至少說明大少心底七爺的分量,只有在乎了才會發怒啊。

這次他也是勸七爺等大少好些了再出去,但大少把桃園連根拔起,又喝得酩酊大醉的回來,七爺雖然不懲罰兒子,但也是真的對兒子失望透頂,剛好這檔口在義大利分部傳來可能找到嚴成語的訊息,七爺處理事務的空擋便也順便去找了。

在他看來,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