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兩個人,另一邊是五個人,中間是土坑,但誰也不敢先動手。希爾弗拄著柺杖挺直了身子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們,像平常一樣鎮定。毫無疑問,他確實有膽量。

最後,麥利似乎認為該作番演講來開啟僵局。

“夥計們,”他說,“對面只有他們兩個人:一個是將我們帶到這地方來、讓我們上當的老瘸子,另一個是我恨不得將他心肝挖出來的小崽子。現在,夥計們——”

他舉起手臂,提高嗓門,準備帶頭髮起進攻。可就在這時——砰!砰!砰!——三顆火槍子彈從樹林後飛了過來。麥利一個倒栽蔥跌進了土坑;頭上裹著繃帶的傢伙像陀螺一樣打了個旋,直挺挺地側身掉進坑裡喪了命,不過手腳還在抽搐。其餘三人轉身撒腿就跑。

說時遲,那時快,高個子約翰拔出手槍,將兩顆子彈射進了仍在掙扎的麥利身上。麥利臨死前痛苦地翻著眼睛望著他。

“喬治,”希爾弗說,“我想我們的賬算清了。”

與此同時,大夫、格雷和本·剛恩從豆寇叢裡來到了我們面前,他們手中的火槍還在冒煙。

“前進!”大夫喊道,“夥計們,快,我們必須截斷他們去小船的退路。”

於是我們立刻出發,有時不得不在齊胸深的灌木中穿行。

說實話,希爾弗拼命想跟上我們。他拄著柺杖向前跳躍,簡直要將胸前的肌肉撕裂,連大夫也說,即使一個健康的人大概也受不了。儘管如此,他還是落在了我們後面三十碼左右,等我們到達坡頂時,他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大夫,”他高聲叫道,“你看那裡!我們不用趕啦!”

我們確實不用趕了。在臺地比較開闊的地方,我們看到那三個倖存者仍在拼命跑向他們開始逃跑時選定的方向,也就是後桅山。我們正好處在了他們和小船之間,所以我們四個人便坐下來喘口氣,高個子約翰抹著臉上的汗水慢慢向我們走近。

“衷心感謝你,大夫,”他說,“對我和霍金斯來說,你們來得正是時候。果然是你啊,本·剛恩,你可真是好樣的。”

“是的,我是本·剛恩,”這位放逐在荒灘上的水手答道,一面不好意思地像鰻魚一樣扭動著身子。過了很久,他才重新開口說,“希爾弗先生,你還好嗎?我想大概不錯吧?”

“本·剛恩,本·剛恩,”希爾弗喃喃地說,“你差一點沒把我嚇死!”

大夫派格雷回去取叛亂分子逃跑時扔下的洋鎬,然後我們悠閒地下了山坡,向小船停靠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大夫把發生的事情簡單地講了一遍。這故事引起了希爾弗極大的興趣,而那個放逐荒灘的半痴半瘋的本·剛恩自始至終都是這故事的主角。

原來,孤獨的本·剛恩在島上四處轉悠時發現了那具骷髏——是他拿走了骷髏身邊的東西,也是他發現了寶藏。他將寶藏挖了出來——土坑裡的那洋鎬斷柄就是他留在那裡的,他一趟趟地來回艱難跋涉,將財寶從那棵高大的松樹下背運到了海島東北角雙峰山上他的一個洞穴裡,穩妥地藏了起來。這是西斯潘尼奧拉號抵達前兩個月發生的事。

在海盜們發起進攻的那天下午,大夫從他嘴裡套出了這個秘密。第二天早晨,大夫發現停靠在錨地的大船不見了,便去找了希爾弗,將那張已經毫無用途的地圖給了他,並且給了他所有的補給品——因為本·剛恩的山洞裡儲存了大量他自己醃製的山羊肉。總之,大夫將一切都給了希爾弗,以獲得機會從木寨安全轉移到雙峰山。這樣既可以避開瘧疾,也可以守住那些財寶。

“至於你,吉姆,”他說,“我雖然心中極不願意,但我也只能儘量為那些堅守崗位的人考慮。既然你沒有堅守崗位,那該怪誰呢?”

今天早晨,當他發現為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