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小太監望天望地,連指甲縫都看了兩遍,就?是不往他這處瞧,全當?沒他這個人。

小貴子立刻想起方才,他一路上大搖大擺的,沒沿著牆根兒走路,卻沒人跟他打招呼,一時間,好像回到?了當?年在貓狗房的日子。

有些不對?勁。

他笑眯眯的主動上前打招呼,又從懷裡掏出碎銀子塞到?小太監的懷裡,“好弟弟,當?差呢,你可見著張二寶?”

小太監看在銀子的份上,雖開?口說話,只是沒個好臉,“他前兩日得罪了鈕祜祿格格,被賞了二十板子,眼下怕是在床上躺著呢”。

小貴子一愣,又是鈕祜祿格格,蘭院裡誰不知道鈕祜祿格格是個黑心的,前些日子的波折就?是因?著那人嘴上把不住門,到?處亂說所致。

他又摸了塊碎銀子悄無聲息的遞過去,“這種稀罕事兒,弟弟與我?好好說道一二”。

小太監耷拉著眼皮,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銀子塞進袖中,面上總算來了三分精神,“嗨,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張二寶犯渾,上錯了東西”。

小太監仔細探究著小貴子臉上的神色,但凡內院之事,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如今春和院得勢,所有人都在等著看蘭院的笑話。

有時候並非恩怨之事,不過是趨利避害罷了。

他繼續道,“不過,如今的春和院可今時不同往日,前院那邊生了氣,把劉總管跟二寶一併打了,如今膳房是陳總管做主”。

小太監難掩滿臉豔羨之色,當?年陳太監得罪蘭院,在膳房可以說是沉寂多年,沒想到?如今劉總管出了事,竟然又把他提出來用?。

甭管起起伏伏起起,總比一直在最底下待著強。

小貴子面上笑容微僵,府裡的人誰不知道那陳太監與蘭院不對?付,如今那陳太監得勢,勢必會與主子為難。

還是得銀子開?路。

小貴子連給了三回銀子,終於見著大師傅的面兒,給了一個三兩重?的荷包,才換來大師傅的點頭?,而後?他就?尋了一個隱蔽的角落,老老實實的縮起來。

這個時候還是別惹人眼,免得為主子招禍。

小貴子不常出門,又縮在角落,一時間當?真沒有被人注意到?,好不容易熬過這一會兒,他提著膳盒出門,迎面就?碰到?如今的膳房總管陳太監。

呸,晦氣。

小貴子低頭?弓腰行禮,腰幾乎與地面齊平,任誰都看不見他的臉,沒想到?仍被陳太監抓了正著,“你哪個院的,怎麼?進的膳房?”

論理,膳房重?地他人不得出入,這種入口的東西,但凡多點什麼?都不好交代,平日裡於進忠進膳房,那也是張二寶陪著,好幾個人圍著,眾目睽睽之下,自然安然無事。

小貴子心中一驚,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被陰了。

自古以來便是牆倒眾人推的,他們雖與蘭院無冤無仇,但若想投靠新主子,總得有投名?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