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在了前頭。

“金微凝素節,玉律應清葭。邊馬秋聲急,徵鴻曉陣斜。關樹凋涼葉,塞草落寒花。霧暗長川景,雲昏大漠沙。溪深路難越,川平望超忽。極望斷煙飄,遙落驚蓬沒。霜結龍城吹,水照龜林月。日色夏猶冷,霜華春未歇。睿作高紫宸,分明映玄闕。”

上官儀一向被李治稱作是文思敏捷才華橫溢,哪裡甘心被李義府搶去了風頭,眉頭一皺便立刻高聲吟道:“殿帳清炎氣,輦道含秋陰。悽風移漢築,流水入虞琴。雲飛送斷雁,月上淨疏林。滴瀝露枝響,空濛煙壑深。”

對於一向享受特殊待遇的許敬宗而言,是否在最後一個和詩並不重要,橫豎他年紀最大資格最老,自然沒必要和年輕人一般爭搶。因此,他只是看著上官儀和李義府相對瞪眼,自己卻一直在那裡慢條斯理地捋鬍子看天,直到最後方才緩步踱到了李治身邊。

“秋深桂初發,寒窗菊餘菲。波擁群鳧至,秋飄朔雁歸。月莢生還落,雲枝似復非。凝宸閱棲畝,觀文佇少微。聖敬韜前哲,先天諒不違。”

三人作完,剩下的大臣自然是一個個緊跟著奉上了自己精心炮製的詩,供李治武后品評。在這種事情上,武后向來笑吟吟地任憑丈夫做主,因此對李義府的眼神完全是視而不見——不過是做詩小事,若是因為這種事情和李治頂起來,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許卿這一首秋暮言志,寓情於景,的確是上上之作,上官這一首華麗婉媚,功力也相當不凡。唔,李卿這一首也相當不錯。”

一圈品評下來,輪到三位宰相的時候,李治便道出了這樣一番話。上官儀固然是興高采烈,許敬宗同樣也是笑容滿面,只有李義府強笑著應了,心中卻有些咬牙切齒。

正在大家歡宴笑談的時候,外間忽然有內侍前來,雙手呈上了幾封書信。按照重要性排列,分別是李績報的平安,還有李賢和賀蘭煙的家書。

李治掃了一下李績的信,自然放下了心思,隨手把賀蘭煙的信遞給了武后,自己拆開了李賢的信,只看了一眼便笑了起來:“這賢兒還真是會胡鬧,上回操練了宮女,如今倒上起了癮。你還記得屈突通的那個孫女麼,就是打馬球相當出色的那個?”

“臣妾當然記得,馬球場上她可是威風得緊。”武后對李賢的胡鬧已經見怪不怪了,此時不禁莞爾,“難不成賢兒又招惹了人家?她可似乎比賢兒大十歲呢!”

“這倒不是!”李治聞言啞然失笑,忍不住搖了搖頭,“這丫頭雖然是女人,卻有乃祖的武風,竟想讓賢兒幫她訓練一批侍女,將來好去打獵,當然,大約也有炫耀的意思。不單單是如此,聽說她一聲令下,各家那些不務正業的子弟全都被她集結到了李家。雖然李卿沒在信上說什麼,大約心裡正叫苦不迭呢!”

“竟有此事?”這下子武后不由得驚訝了起來,她生性好強,如今聞聽屈突申若一個女孩子如此威勢,禁不住有些好奇,“那賢兒可降得住他?”

帝后兩人說話並沒有避著下面的群臣,因此不少人便議論紛紛了起來。上官儀對此並不在意,許敬宗則是眼中閃過一絲微光,稍稍皺了皺眉,至於李義府則是滿臉陰霾。對於眾人的臉色變化,坐在李治武后下首的李弘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暗自存下了心思。

“放心,我們那個兒子,你還怕他會吃虧?”李治笑著把信遞給了武后,忽然心中一動又把賀蘭煙那封信從妻子那裡要了過來。拆開一看,這一驚卻非同小可,呆了好半晌,他終於哈哈大笑了起來。這一笑不單單是武后莫名其妙,就連其它臣子都面露愕然。

“哈哈哈哈,朕在這裡品評諸卿的絕妙好詩,想不到煙兒快馬送來了賢兒的一首佳作。妙,果然是妙,朕且念給各位聽聽!”

言罷他便長身而立,朗聲唸了出來:“紅豆生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