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連副提醒,否則又會惹來一頓臭罵。”

“沒事,四海幫上上下下犯下大罪,已經被國民政府全都抓起來了,你們沒事了。”安毅和氣地說道。

齊輝待在原地沒說話,身後的工友們已經沸騰起來了。

安毅以為這幫人翻身解放怎麼樣也得露出個笑容吧,沒想到民工們陸續站起來熙熙攘攘地高呼工錢怎麼辦?把安毅聽得連連搖頭,不得不大聲喊話:“聽著,全都給老子坐下來,要是再不坐下,老子轉身就走,讓你們這幫孫子自己找四海幫要錢去。”

眾人一聽立刻安靜下來,心想四海幫都被你們抓起來了我找誰要錢去?不過真把這個好說話的長官氣走了,恐怕最後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去找政府?死了都沒人管政府會管你?這麼一想民工們個個老老實實蹲下坐下了。

安毅看著這群苦難的弟兄心裡也不是滋味,突然湧出個念頭是否請女師大的那幾個革命女青年來演講一番,看她們怎麼給一群衣衫襤褸討要工錢的民工做政治思想工作一定會很有趣。可想歸想,安毅還是得解決問題的,這可是他從軍的第一筆本錢啊!

安毅腦子一轉,環視一圈黑下臉大聲說道:“讓老子怎麼說你們才好啊?前些天老子在上游漁碼頭,看到你們一個個不是泡在水裡,就是在岸上扛著石頭木頭累得半死不活,怎麼不見你們這幫孫子向四海幫的工頭討要工錢?現在好了,老子怕你們被誤傷被別的軍閥抓走,天沒亮就派人來保護你們,你們這群孫子不但不感激,反而向老子討要工錢,天下有這樣做人的嗎?啊?要不是看在齊大哥曾經是我街坊鄰居的情分上,老子不會在床上睡覺啊?要是老子現在轉身就走,這天底下誰還會來管你們這些人的死活?”

兩三百民工被安毅這一頓數落,全都羞愧地低下頭,安毅把齊輝和自己的兵屈通源一起叫過來,拿出幾個大洋交給齊輝,指指碼頭邊上兩艘賣艇仔粥的小船:

“你們兩個過去,讓那幾個賣粥的船家把所有的粥端上碼頭來,不夠讓船家多招呼幾條賣粥的船過來,讓這些蹲著坐著的苦弟兄們先吃個飽,錢不夠再問我要,這幫糊里糊塗的孫子肚裡沒東西就一肚子怨氣,等他們吃飽了再來找老子說話,去!”

一群民工驚訝地看著安毅,安毅卻和鬍子走到一邊抽菸閒聊,等兩百七十六名苦弟兄都吃飽了也過了一個小時,火辣辣的太陽慢慢爬高揮灑著熱量。

也許是幾碗可口的米粥真把民工們肚子裡的怨氣擠掉,所有人都坐在地上,眼巴巴等著安毅過來訓話。

第六十四章 老子從來不勉強誰(下)

安毅看差不多了,就和鬍子一起走近民工們,環視一眼眾人後大聲說道:

“你們也許聽齊大哥說起過我安毅,老子是四川的,剛流落到廣州的時候身無分文,舉目無親,流落在上游碼頭附近像條狗一樣,差點被人砍了腦袋,接著大病一場倒在街上人事不省,是一個在民政局收屍隊幹活的江西兄弟看到老子還剩口氣,刨好了坑不忍心埋我,又把老子從東郊那個亂墳場拉回潮興街那個大雜院,我這才認識了齊大哥。當時齊大哥還在拉黃包車,每天見我扶著牆起來上茅房時不時幫一把好生問候安慰,就這樣一步步活到了今天。你們說,老子當時比你們現在好多少啊?”

民工們面面相覷,顯得無比的驚訝,聽過齊輝說起安毅的幾個人終於相信這個是事實,一陣低聲議論之後,民工們看著安毅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安毅見形勢喜人,立刻趁勝追擊加上一把火:“後來我慢慢想明白了,為什麼咱們窮苦人淨是受盡苦難,淨是被人欺壓折磨?那是因為咱們打不過人家,只能捏著鼻子認了,為什麼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