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瑤聞言,不禁深吸一口氣道:“你說什麼?”

“朕說,你太自以為是了。”周熙逸搖搖頭,轉身離去,離去之時還道:“什麼你啊我的,朕是皇帝,如此無禮,朕大可以將你治罪,勸你還是改掉你這種從王家帶出來的自命不凡吧。”

他出來後見王珍已經離去,便問門外的太監:“傾城公主呢?”

“回陛下,公主方才出來,奴才告知已在御花園設了香案,並指了方向,她便離去了。”

方才黃皇后說的清清楚楚,當沐浴焚香之後才能回大殿接旨。

周熙逸點點頭,道:“派人過去,待她焚香完畢,帶她回大殿。”

此番周熙逸是藉口更衣出來看看,不便將眾人留在大殿太久,其實他非驕淫之君,只是方才的確是被惑了心神,才有孟浪之舉,細想起來,還有幾分回味。

想著,周熙逸便回了大殿。

話說王珍順著太監指的方向走去,在避開人之後,臉上笑意頓失,咬牙切齒,滿眼憤恨。

這周熙逸無恥之極,竟然欲輕薄與她,心中暗自計較,日後絕不能再與他相處一處。

她不喜和鐵爾罕相處一處,也不喜與周熙逸相處一處,但若兩人同時都在,對於她便最為安全,看來日後若是要面聖,當與鐵爾罕一起。

胡思亂想之際,身後竄出一人,定睛看去,卻是一小太監。

那小太監也不知在她身後跟了多久,只見他環顧四周,確定四下無人才急急而道:“請九印之主跟奴才來。”

王珍一震,袖子裡的雙拳緊握,隨之又鬆開。

蘇越給她的銀鐲,藏有九印,這人稱她為九印之主,此時出現,必然與蘇爺大有淵源。

那小太監又道:“九印之主請隨奴才來,時間緊迫,稍後奴才再領您去御花園焚香。”

王珍點點頭便隨之而行。

小太監領她九曲八彎,到一曲徑通幽處,有院牆攔住了去路,院牆之間有道小門,他用腰間的鑰匙開了那道小門,進去之後是一片槐樹林,隱隱聽到水聲。

此時槐樹林裡花期已過,群芳漸褪,綠肥紅消,小太監領著她在林間穿梭,水聲越來越近。

一陣風吹來,有幾片殘存花瓣落下,正好飄到王珍的鞋尖之上,因她疾步而行,滾落一旁,當她目光從鞋尖之上抬起,便見一條小河橫在面前。

而河的那一邊,有一男子,紫袍灰髮,身形消瘦,面色泛青,負手而立……

……

蘇爺見王珍從林中而出,凝神而望,此時她已經見到了他,立在當場,臉上漸漸流露出難言之色,似是歡喜,似是愁苦,看得叫人心痛如絞。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不捨離去,尤其在定在她右側臉上的鳳尾蝶上時,不覺眉頭蹙起,滿眼抑制不住的痛惜。

那隻蝶下,隱藏的什麼,他不會不知。

她內心的渴望,她的恐懼,她的思念……

雖然他不能在她身邊,可他卻無時不刻不在感受著她。

……

前路多桀,我知道,但只要想到路的盡頭,有你在等我,我就能夠繼續下去。

今生,你已是我唯一的救贖,我在這世間最後一劑良藥。

因此請你站在那裡等我,我一定能,我們一定能……

我的心,因你而堅持……

又一陣風輕輕撫過枝頭,岸邊樹枝微動,附在其上的殘花隨風而落,灑下花瓣如雨,點點飄入小河之中。

緩緩流水,伴著落花一同,在拍擊石岸的輕歌慢語中,不知流向何處。

槐花樹下,那隔岸相望的一對男女,便在這綠意盎然的林中,彷彿入畫了一般。

王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