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玩意兒罷了,無論如何滅不過我的次序去,才不值得我為了他氣壞了自個兒呢!

此話一出,那些投向她身上各式各樣目光的主人,便都暗暗點頭讚歎起來,是誰說這位新永定侯夫人出身寒微,小家子氣得緊的?瞧她行事,分明光風霽月,有大家風範得緊嘛,倒是配作朝廷的一品誥命夫人了!

便是連老太夫人,都暗暗點了點頭,這個大孫媳,是越來越讓她滿意了。

唯獨晉王妃滿眼的哀傷和絕望,忽然覺得自家弟弟也許與孔琉玥再沒有未來了!

就有一個婆子蹬蹬跑了上來,行禮後稟道:“回王妃娘娘,三舅爺與郭二小姐在王爺的小書房裡出了一點子事,金珠姑娘請您立刻過去主持大局呢!”

“三舅爺?”晉王妃的眼底瞬間升騰起一抹希望來,“你沒弄錯?”不是自家弟弟?!

婆子回道:“老奴再老眼昏花,也是分得清侯爺和三舅爺,況還有金珠姑娘和另一個人吳婆子在呢,怎麼可能弄錯?娘娘還是快過去罷,郭二小姐在那裡衣衫不整的尋死覓活,還等著您主持大局呢!”

話音剛落,廳裡已響起“啪”的一聲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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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忙都循聲望去,不出所料看見三夫人跟前兒遺了一地的碎瓷片,她的半幅裙子也被濺溼了,很顯然方才那一聲脆響,正是因為她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砸了的。又見她面色慘白,嘴唇直打哆嗦,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倒也不像是有意,反倒更像是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因此才失手砸了那茶盅的。

於是便都想到了之前她奚落孔琉玥時的神態和語氣,不由都在心裡暗想,這才真真是說嘴打嘴呢,可見這人活在世上,多多少少還是該積點口德的!

再說三夫人,方才心裡還在一百二十萬個稱願傅城恆竟在大姐家請吃年酒時,當著滿府客人的面兒做出此等醜事來,既讓長房和晉王妃都丟盡了顏面,更讓孔琉玥滿心的苦楚也只能打落了牙齒和血吞,因此滿心的歡喜;又想著經此一事,傅城恆與孔琉玥之間的感情,便是不必他們暗中做點什麼,也是鐵定再好不了了,那長房再添嫡子的可能性也將隨之而小上許多,更是喜上加喜,簡直恨不得立刻找個僻靜的地方,大笑三聲,以宣洩一下自己內心的狂喜去。

誰曾想情勢竟直轉而下,說變就變,才丫鬟口中‘欺負’了郭二小姐的人,經過婆子之後,竟一下子由‘永定侯’變作了‘三舅爺’,巨大的落差,讓三夫人的心也瞬間由狂喜的頂點跌落到了無底的深淵,因此才會不慎失手,將失手的茶盅落到了地上去。

要說三夫人,也的確是個人物,不過只失態了短短一瞬,便已至少表面上調整好了情緒,甚至還能笑著向仍跪在地上的那婆子道:“這位媽媽一看就知道是在王府服侍多年的老人兒了,自是對王妃娘娘忠心耿耿,連你一個下人尚且能如此大義,三爺與侯爺可是嫡親的兄弟,自然只會遠遠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才只短短几句話,就將婆子的話曲解成了是為了替傅城恆打遮掩圓面子,所以才會臨時搬出傅城恆作替罪羊的。

更何況還有太夫人在一旁附和,“正所謂‘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出了這樣的事,身為弟弟,老三幫襯著侯爺一些,原也是該的!”

婆媳二人竟是打算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都將責任一股腦兒推到傅城恆身上去了,反正這會子他也不可能進來對峙,而在座的客人們又都是很快就要走的,誰又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樣?待事情經她們之口一傳開,事情便是真不是傅城恆所為,也變成他了!

聽得晉王妃不由大怒,又見旁邊的客人們雖然嘴上都沒說什麼,眼裡卻都或多或少閃過了一抹恍然,有的甚至還暗暗點了點頭,竟是將她的話聽進去了的樣子,更是怒上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