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了,瞧著連這些基本的準備都還沒做好,可是會招人話柄的。

如此忙亂之下,孔琉玥和二夫人雖心中悲慟,卻也顧不得了。

老太夫人病人這麼久,雖說喪事上該準備的都早已準備好了,但一整個下午加頭一個晚上,除了孩子們以外,永定公府上下仍然一片忙碌,無人閤眼。

到了次日,先是皇上下詔賜了五千祭銀,祭禮四臺來,由太子親臨待祭,之後又有皇后娘娘使人送了祭禮祭銀來,再然後才是宗人府和內務府。

等到這些過場都走過了之後,便陸續有人登門弔唁了。不但平時裡與永定公府交好的眾王府公侯府來了人,亦連眾公主府郡主府也來了人,畢竟老太夫人除過是永定公老太夫人以外,還是皇家郡主,身份非同一般。德妃的孃家人也有來弔唁。

以致一整日孔琉玥和二夫人都不得閒,連中午飯都是忙裡偷閒草草吃了的,直至酉時過後,來祭拜弔唁的人漸漸少了,二人方終於得了稍稍喘氣的機會。

因孃家大喪,晉王妃便暫時住下了沒有回王府去,只是情緒有些不穩,孔琉玥實在無人可用,便命了初華領著丫鬟守著她,待與二夫人一道吃過晚飯後,便去了晉王妃的住處瞧她。

晉王妃雙目紅腫,容色憔悴,好在情緒看起來好了不少。

一瞧得孔琉玥進來,她便啞聲說道:“弟妹,這陣子辛苦你了,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裡,也要辛苦你了。”

平心而論,孔琉玥這陣子確實累得夠嗆,且明白接下來這段時間裡,她只會比之前更累,但為了安穩晉王妃,卻笑著搖頭道:“姐姐言重了,這原便是我分內之事,當不得姐姐這‘辛苦’二字。”

晉王妃聞言,沒有說話,反而先將初華並眾打發了,方恨聲說道:“萬幸我是趕上見祖母她老人家最後一面了,沒有讓她老人家抱憾而終,否則我一定找皇上皇后要個說法去!”

找皇上皇后要說法去?孔琉玥這才想起晉王如今還在禁足,連帶其妻兒家嚇人等也不得擅自出府,可昨兒個老太夫人臨去時,他們舉家出現在了永定公府……因忙問道:“姐姐,昨兒個姐夫可是未經皇上的同意,私下裡來國公府的?”如果是這樣,等老太夫人辦完喪事,晉王和傅城恆之哦啊還有得煩呢!

晉王妃見問,片刻方咬牙不無諷刺的道:“你姐夫何等忠君愛國之人,又豈會違抗皇上的旨意?我接連給皇后三次表,都沒有迴音,我是又氣又急,也顧不得許多了,便要命人備車回來,你姐夫卻拉著我,讓我再等等,再等等!沒奈何,我只能再等!卻沒想到人家一句‘下面狗膽包天、見風使舵的奴才竟將弟妹的表折給私自扣下了,以致本宮一直未能瞧見,不然早稟告皇上了’,又說‘本宮已嚴懲過那狗膽包天的奴才了,還請弟妹不要放在心上!’便將事情推了個一乾二淨!我算是明白了,這世上誰都靠不住,丈夫靠不住,昔日的好姐妹夫好妯娌靠不住,只有自己才最靠得住!”

話裡話外不但怨上了皇后,亦連晉王也怨上了。

孔琉玥知道她說的是氣話,也就任她發洩了一通,方問道:“那後來呢?可是皇后講事情稟告了皇上,所以皇上準了姐姐姐夫回來?”

晉王妃冷笑反問:“不然你以為你姐夫會同著我回來?皇上使來的人還假惺惺的說什麼‘雖是下面的奴才狗膽包天,見風使舵,也是朕考慮不周,只想著於理弟妹身份高些,沒想到於情弟妹身為孫女兒,也是該侍疾於老太夫人床前的,以致誤了弟妹盡孝,還請弟妹原諒!’,哼,說的比唱的都好聽,還不是想告訴我們,生殺予奪的大權掌握在他手裡的,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只有沒有他的同意,我們便只能巴巴的乾等著,半點不敢輕舉妄動!”

孔琉玥不知道皇上皇后是否真如他們所說的那樣,乃是因下面的奴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