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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證啊!”
王一民深深地點著頭說:“好!您收藏了一份非常有價值的歷史文物!”
“這是家父留給我的,在日本大概也找不到幾張了。”玉旨一郎一邊說著一邊又小心翼翼地把木板蓋好,繫上緞帶,送進書櫥。
王一民略微思忖了一下說:“這樣珍貴的文物,應該讓更多的人看一看,我建議您製成鋅版,在畫報或報紙上發表一下……”
還沒等王一民說完,玉旨一郎就搖著頭說:“不行,至少現在不行。”稍停了一下,他嘆了口氣說,“不是時候啊!”他又直盯著王一民看了看說,“連您不都說我在‘抬高中國’嗎?您看現在有哪一個日本人能站出來說一句‘抬高中國’的話呢?把中國抬高了日本怎麼辦呢?還能在這裡當‘太君’,當‘太上皇’,像我叔叔那樣……”說到這裡他把話咽回去了,低下頭,看著腳上穿的木頭拖板,沉默著……
王一民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半天,玉旨一郎忽然抬起頭來,他眼睛裡閃著亮光,直看著王一民說:“王老師,我今天請您來,是要把心裡話向您講講。因為根據我的觀察、研究和分析,我認為您是一位正派的、熱愛祖國的知識分子。如果說得更進一步的話,您可能不是一個人在行動……”說到這裡,他把話停下了,直著眼睛看王一民,目光那樣深沉,是觀察?是審視?還是要看到王一民內心深處的什麼?使人不解。
王一民靜靜地。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他連眼睛都不眨,莊嚴地和玉旨一郎對視著。他臉上既沒有驚訝的表情,更沒有恐慌的流露,簡直平靜得像方才看過的鑑真和尚的坐像一樣。
從牆上傳來的嘀嗒嘀嗒的鐘聲判斷,時間大概過去了有一分鐘,玉旨一郎才點點頭說:“您真鎮靜!我敬服的也正是您這種大無畏的鎮靜態度。我第一次發現您這驚人的鎮靜是在課堂上,您正在給學生講反抗異族侵略的中國皇帝朱元璋,這時您發現我了,竟能那樣不慌不忙地把問題一轉,轉得又輕鬆又自然,讓人簡直無懈可擊。接著我們又進行了一次令人難忘的談話。您竟能在愛國真情已經完全流露的情況下,辯解得既不露痕跡又頭頭是道。我相信,如果那是在一個公正的法庭上,您一定會獲得無罪釋放的。”
玉旨一郎喝了一口茶,又繼續說道:“後來我們的接觸就多了一些,當您的學生羅世城被捕以後,您那鎮靜的態度被感情的波濤衝破了,您焦急了。接著,我特地請您和我一同去檢查他的遺物,我知道您是如何急於要拿到他那些不宜公開、更不宜落人我手中的遺物。但是不幸得很,那本記著他和另外幾個學生活動的重要記事本偏偏讓我發現了。我看了,並且記住了那幾個學生的名宇。後來我把本子交給您了,我在等待著,看您怎麼辦?開始我以為您會膽怯,會不敢拿走。因為只要我一伸手,您就會立即陷入羅網。這一切,您當然會看得清清楚楚,您會感到那羅網就張在您的面前,您會把手縮回去。可是,您沒有顧到個人的危險,您不但拿走了本子,還把那封寫有羅世誠家庭地址的信也拿走了。您冒著坐牢、殺頭的危險這樣幹了。而更使我驚奇的是,幹完這樣的冒險事情以後,您不但不藏不躲,還照常上班,見了我的面也一如既往,好像您根本沒有幹過任何伯人的事情一樣。您的鎮靜使我不由得懷疑起自己:是不是我看錯了,那本子和信您根本沒有拿走?我又第二次去重新檢查羅世誠的遺物,不但本子和信確實沒了,竟連任何可疑的東西和線索都沒有留下,您幹得於淨利落!您以自己的身家性命保衛著別人——也可能還要加上保衛您的信仰。您的行動不但使我佩服,使我同情,也使我非常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