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眾人連夜趕路,果然再沒有遇上十三寨六軍的人馬,終得以安然穿過險地,抵達臨近魏都的城鎮。路上一直找不到機會道謝的飛老闆,這時才獨自進了席撒房裡說話,見面便是一拜,好不容易被拉起,又從懷裡取出許多珍寶,再三相送。

“席撒小兄弟,我知那寶物是火之紋章,故而不敢在人前提起,只怕給你帶來大禍。小兄弟此恩重於泰山,不敢言報,這些盡是一點心意,千萬不要推辭,否則我日後再難睡得好覺了!”

席撒見他堅持,最後還是收了。心想只算把那燙手山芋便宜處理吧,又慶幸多虧當時還沒來得及丟棄。兩人在房中敘話一陣,到沐琳來時,飛老闆才起身告辭,臨走之際仍不忘低聲道謝。“席撒小兄弟,綠林聯盟的賞賜雖重,但還不至於讓我飛某人甘願為此出賣恩人,不顧道義。日後若有需要,儘管吩咐!”

送走飛老闆後,席撒收拾東西隨商隊繼續朝魏都出發。這段路卻十分太平,半日可達,誰都知道絕不會再遇到麻煩。一眾護商以及商隊夥計,無不興高采烈的各自談笑,大多卻在說當日遭遇的兇險。這時連炙熱烤人的天氣都變的不再難熬,過不多時就能跳進魏都廣字號澡堂,痛快舒服一番。

沐琳仍舊如前兩日般與席撒同乘修羅,但早已不再詢問龍騎兵技巧,本也沒有那許多理論可供談論。這日又嘗試詢問他身世過去,又沒得到回答,便有些著惱,只聽她輕哼一聲。“以為本王當真不知道麼?當日獻出去的分明是火之紋章,你出身哪裡就也不必猜了。不過是希望你親口跟我說個明白,想不到卻這等對我防備!”

席撒聽她話中有氣,有心逗弄。“那是,翼國貧窮,哪知道你會否為緩解財政壓力把我出賣……”“你……”沐琳勃然大怒,苦於在修羅背上轉身不便,胸口劇烈起伏半響,仍舊不能平靜。“休要小看翼國,我國富足雖不足以傲視諸國,但也絕不會將綠林聯盟那區區懸賞看在眼裡!你太看不起人……”

話為說罷,席撒一隻手已放開韁繩,在她起伏的胸口上下撫摸。“開個玩笑而已,沐琳女王殿下切勿動氣……”沐琳一時氣急,猶自未覺。待得怒氣稍稍平息,席撒那隻佔過便宜的手已然抓回韁繩,半響,沐琳驟然驚覺發生何事,一口氣沒接上,就那麼氣昏過去。

“沐琳女王殿下,沐琳女王殿下?”席撒抓她肩膀搖晃幾下,不見醒轉,不由輕嘆口氣。“都怪我剛才一時情急冒犯殿下,實在罪過,罪過……”旋又感到自責,自知從小便當強盜,沾染匪氣。

這世界大大小小的王公貴族又多如牛毛,買賣中常能碰著,這種佔小便宜的輕浮舉動數之不清,過去在山寨裡相熟的女子就少有沒被他佔過便宜的,如今與沐琳越漸熟稔,便又毛病發作。

本待等她醒轉就真誠道歉,不想直到抵達魏都,仍舊昏迷。一時無暇理會,自顧與一眾同行的江湖眾人告辭,又與飛老闆分手。辭別一夥朋友時,年紀最小的丫頭拽他追問是否著急跟若姐姐見面。

席撒也不避諱,連連道是。“那就不打擾席撒哥哥啦,若姐姐不喜歡見到我們的。”他便失笑道“怎麼會,若兒性子溫和,極好與人相處。”這倒不是假話,若兒過去也曾見過他們,還曾一起吃過飯,席間有說有笑。“才不是呢!這半年我們往來魏都幾次,都碰見她的,叫她總是不理,全當看不到人。”

年紀大些那個連忙喝住她,也不理會她氣惱,拉開一旁接話道:“她就孩子脾氣,當時隔的遠,未必就能聽到。”不想小丫頭卻做惱反駁。“王叔胡說,當時就隔幾步,聾子才聽不見呢。她穿的那麼漂亮,身邊的朋友個個看起來是富家子弟,當然不想搭理我們,省得日後被人笑話她說竟然認識這種江湖草莽!”

見丫頭被眾人責備,席撒忙打圓場、“大夥別爭了,這事情可難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