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關鍵時刻給我們匈奴致命一擊。”

“你的意思是,此次出征我必敗無疑?”禺疆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平靜道,語調卻倏然嚴厲,唇邊微有怒意。

楊娃娃驟然愣住,舌頭都打結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已到唇邊的話,生生地凝結,她突然意識到,她所要說的話,充滿了預見性,他如何相信?即使相信,他能不懷疑?於是端然坐起,誠懇地望著他,“你好好聽我說,好嗎?”

禺疆默默望她,散去臉上的冷肅之色,點點頭。

她穩住激動的情緒,緩緩道:“我們匈奴都認為李牧怯懦,其實不是。李牧設定了烽火臺警報,一旦匈奴入侵,嚴密的警報系統就會報警,將士就可以快速的退守營壘;同時,派出大量偵察員偵察敵情,獲得最新情報;他訓練趙國將士騎射技術,每天宰殺牛羊犒賞士卒,讓守衛將士得到最好的待遇,如此,將士們個個奮勇,士氣高漲。如今,趙國將士並不輸於我們匈奴騎兵,而且我們的騎兵都認為李牧及趙國將士膽小、懦弱,驕傲、輕敵,還未開戰,我們已經輸了一半。”

他深深震撼,胸中彷彿有一列鐵騎呼嘯而過。不可否認,她的分析別開生面、鞭辟入裡,李牧的做法確實奇怪,他卻從未多加分析,只道是他怯懦。如此看來,李牧很不簡單,他的閼氏更不簡單,不出部落就知曉很多事情……他鎖眉沉思道:“前幾日,須卜隆奇深入趙國邊境,趙國將士戰敗而逃,這又是為何?”

楊娃娃定然望他,言之鑿鑿:“這只是李牧的障眼法,是故意戰敗而逃的。”

禺疆別有意味地研究著她,她微蹙的神色似乎非常著急、又極力鎮定:“李牧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又怎麼知道?”

她明白,他定是懷疑她了,可是,她又能怎麼說呢?她悵然嘆氣,硬聲道:“你不用管我怎麼知道的,反正,李牧絕不是你想的那樣,碰上他,你絕對佔不到便宜。”

“你的意思是我會輸給他?”他低澀地開口道,再次糾纏於這個問題,神情非常不屑。

她壓下心中的不忍,輕緩地點頭:“你應該記得,二十年前,你哥哥立脫酋長也是敗在李牧手下,威信受損,聯盟也因此而鬆散了,我不想你也……”

她實在說不出口:重蹈覆轍!

他挺直身子,身上肌肉緊繃,散亂的黑髮輕輕晃盪,襯得他的臉孔刀削般堅硬,森森然而問:“二十年前的事情,你也知道?”

她知道,歷史將會遵循既定的軌道滾滾前行,並不會因她一人之力而有所改變,更加改變不了他出徵的決定,那麼,就讓她待在他身邊吧。她澀然輕笑,坐在他的大腿上,貼近他緊碩的軀體,親暱地摟住他的脖子,語調愈發溫柔:“你不相信我麼?我並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可是,真的不能小看了李牧。嗯……我跟著你去,好不好?”

禺疆更加覺得怪異,她不單知曉甚多,還要跟著他出徵,到底是何用意?真的只是為他好?這一點,似乎無需懷疑,兩三年來,她的付出,有目共睹,她對他的愛,他自是感受至深。

然而,他就是無法猜測,她為何勸阻他征伐趙國,僅僅是因為李牧英勇善戰,他不能苟同。

他一手攬緊了她,一手撫摸著她的後頸:“不行,戰場上刀劍無眼,生死無常,我不能讓你跟我冒險。而且,我們往往幾天幾夜不能休息,我擔心你受不住。雪,你還是留在單于庭,等待我的好訊息,我會命人好好防守單于庭的。”

她轉眸一笑,秀睫微眨,切切情意緩緩地流瀉:“叫我娃娃,叫我娃娃,”她直勾勾地盯著他,急切道,“我一直沒有跟你說,我的小名兒叫做娃娃,我的家人都稱呼我為娃娃,你也叫我娃娃,好不好?”

“娃娃?叫起來感覺很親暱,”禺疆玩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