纓然緩緩掰開春水的手,自嘲一般笑了下:&ldo;從清醒過來,在這裡,六百年了,夠了……真的夠了。&rdo;他慢慢脫下自己的外套,緩緩走入那個人工水池,池水慢慢淹沒了他,池水是粉紅色的。當纓然緩緩下沉後,一些奇怪的煙霧慢慢從水面升騰起來。煙霧也是粉紅色的,那種顏色很詭異,是的,是詭異的粉紅。

粽子店,隨伯祿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他太老了,雖然他努力作出很憤怒的樣子,可惜魚悅完全不和他的眼睛對視,他玩著一個沒有漆任何顏色的陶塤,這是最後一個了。

&ldo;知暖,我們家知暖從沒這樣傷心過。&rdo;隨伯祿終於開口。

&ldo;您很愛她嗎?&rdo;魚悅突然抬頭問。

隨伯祿被魚悅跳躍式的問題,問得呆了一下,他看著魚悅的臉,孫女喜歡這個年輕人,誰都能看出來。隨伯祿上下仔細打量著他,這孩子真的生的很漂亮,大家雖然努力無視這一點,但是,這年輕人的相貌、氣質、一身詭異的本事,甚至那股子臭脾氣,在六國都是被大家談論的話題,不止知暖,許多女樂醫喜歡他。隨伯祿真的動過把魚悅招贅的念頭,畢竟,知意,吱吱丟了這麼多年了,正房眼看著就凋零了。這年輕人如此優秀,吳嵐那一股樂醫力量都動了想法,假如不是這該死的實驗獸,也許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吧。

&ldo;自然,自然是愛的,知暖,我從沒叫她流過半滴眼淚。&rdo;隨伯祿回答。

&ldo;叫她離開,假如真的愛她的話。&rdo;魚悅緩緩開啟窗戶,遠處的海面是黑色的。

隨伯祿的情緒很快被魚悅這句話牽引到特殊的思緒,是啊,他喜歡這個孫女,因為她是僅剩的了,他把愧疚的愛全部給了知暖,幾乎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他想知暖離開這個裡,可是,全世界誰都能說這樣的話,任何普通的家長都可以隨便地選擇自私地去安排自己的孩子。可他不行,他不可以,絕對不行。外面巡邏計程車兵,每天到處治療的樂醫,每個人都是有父母的,他們的父母也愛著他們的孩子。

&ldo;叫她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rdo;魚悅回頭又勸了句。

&ldo;是啊……再不走……來不及了。&rdo;隨伯祿鬼使神差地站起來,完全忘記此行的目的,喃喃聲中,老爺子離開了。

帝堂秋看下魚悅,微微點點頭,快步跟隨了過去。魚悅很奇怪地看著帝堂秋的背影,剛才那個人看著自己的眼神為何充滿著感激之情?

榔頭慢慢關閉起店門,彎腰抱起門口的一摞子磚頭,轉身去了後院,魚家奶奶看著發呆中的魚悅背影說:&ldo;悅兒,酒店那邊送來許多食物,我看材料還全著,明天我做些燻腸給你下飯。&rdo;

魚悅回頭,從魚家奶奶笑了下:&ldo;奶奶,我是不是太自私了?&rdo;

魚家奶奶笑著搖頭:&ldo;如果自私,悅兒會和我第一時間離開吧?&rdo;

魚悅關起窗戶,笑了下:&ldo;我去幫您剝大蒜去,多放點。上次您做的,都給那個曾經窮過吃了。&rdo;他的語氣帶著一絲難得的孩子撒嬌語調。

走廊下,祖孫家長裡短的對話緩緩蔓延著。

&ldo;小店這地方挺好的。&rdo;

&ldo;是啊。&rdo;

&ldo;老街坊,總是很幫忙的。&rdo;

&ldo;恩,改日,回去看看下吧……&rdo;

城市黑色中的皮相併不美,它是殘缺的。麻木的人們依舊在生存著,在一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