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株清荷,甚是雅緻。且每日陳峰皆是親自打點,事無鉅細,似乎有些自得其樂的意思。

聽著陣陣蟬鳴,隔著窗子,衛楚英時常可以看到陳峰忙碌的身影。他不知道,為什麼陳峰面上總是掛著一種道不明的笑意。

“良人主子,依著您的意思,內務府給您換了新的隨侍。”宮中的一名掌事,帶著一個少年來到了門前。

寧靜而尋常的午後,外頭暑氣正盛,衛楚英尚且倚著身子,在軟榻上合眸歇息。聞聲,睡意尚淺的他,不禁慵懶地抬眼瞧了瞧門外的人。得知他們的來意後,衛楚英未免覺得有些諷刺,索性幽幽開口道,“幾個月過去,內務府當真想起了衛某人,當真有趣。”

“衛良人恕罪,前些時候宮中事務眾多。您的意思,確實耽擱了,但……”

“大熱天的,既然衛良人氣了你們內務府一句,你且擔著便可。如此喋喋不休,當真不讓人耳根子清靜。”從外面走回了屋裡,陳峰打斷來人的話,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那少年。

察覺到陳峰在打量自己,少年周身一凜,忙頷首俯身行禮道,“小的寧音,參見衛良人,陳伎人。”

那掌事唯恐惹了二人惱火,難以向上面交差,一時有些窘迫,卻也不知該說些甚麼,只好縮著身子沉默不語。

“這小傢伙看著倒機靈,得了,你把人留下便回去交差罷。”陳峰笑了笑,折身向衛楚英行去。

管事復而行禮,留得寧音一個人在原處,便悻悻地離去了。

撥弄著手邊的茶盞,衛楚英身子覺得睏乏,不免開口道,“寧音,你先去給自己挑間臥房,暫且打點一番。今日不必伺候了。”

“是。”

見少年離去,陳峰不由得皺眉湊近衛楚英,低聲問道,“可還忍得?”

擺了擺手,他撫上發悶的胸口答道,“如今周如深已不足為懼,你為何還……”

“周如深空有其表,我真正想要幫你剷除的人,其實是沈君。”陳峰扶上他的肩頭,復而凝眸道,“讓你多在周如深面前透些風聲,你理應知道用意。”

衛楚英思索間,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你想要借周如深之口,在伏德佩那裡揭發沈君的所為?”

抿而一笑,陳峰點頭道,“要想將你露面的風險降到最低,唯有借他人之口,方可保你無憂。你只需要在伏德佩面前,複述我之前說給你的話。之後的事,你無須擔憂。”

“上次死裡逃生之後,陛下她一直聲稱虧欠於我,後又晉了我的位分。只是,夜裡與她同眠之時,我總覺得心中不安……”衛楚英稍稍坐起了身子,“似乎,冥冥中一直有一個……”

“你還在對那個‘秋溯月’好奇嗎?”陳峰在他身旁落座,為自己斟了杯茶。打量著衛楚英難堪而晦澀的神情,他徐徐將茶盞遞到唇畔,小抿一口道,“那個人,不過是一個伏德佩還是太女時,府中豢養的男寵。早在伏德佩登基之前,他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衛楚英聞言,不免驚訝地看向他道,“關於那個人的事,我在宮裡根本打聽不到。若是你本就知曉,為何不早些告知於我?”

面上的笑意一點點地消散而去,陳峰的眉宇間,充斥著一種難以言狀的憂思。深吸一口氣,他復而僵硬地擠出些許笑意,側眸看向衛楚英道,“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人,你本不必上心。”

時光……往往是最好的一味藥……

……

坐在顛簸的車廂中,伏靈均時不時會隔著窗縫瞧瞧車外喧囂的世界。畢竟在宮裡待得太久,他懼怕自己靜謐地獨處。安靜,有時候會讓他感到窒息無力。

從小進宮侍奉,韶溪見到市井街頭這樣的變化,到也是覺得新鮮有趣,不免對即將踏上的旅程充滿了期待。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