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殘留了被拋棄的記憶,她害怕孤單一個人,她沒有把這份情緒告訴渡邊,因為即使有他的陪伴,某些時候,她還是神經質地害怕,害怕一種不明所以的情緒。

就在她心神恍惚的當兒,陣陣撲鼻的香味飄了過來,她聞得出是烤章魚丸的香味。

她恐怕是得病了,三更半夜居然聞到不該有的味道。為什麼?她肚子明明不餓……不過她還是循著香味來到窗臺邊。

不是錯覺,一包印著Q版章魚的特有包裝紙正散發著難以抵抗的香味。

是誰給她送來的?她不知道誰,可是下意識她明白絕不可能是渡邊圭吾。

次晚,她沐浴後,又在窗臺邊“撿”到同是紙包裝的烤番薯。烤番薯在渡邊挑剔的嘴巴里是屬於“下賤人”的食物,中午兩人共進午餐時,她明明看見賣烤番薯的小販,渡邊卻裝作沒看到,一點也不在乎她希冀的眼光。

是誰跟著她?又如何知道她心裡想的東西?是誰捧著熱騰騰的烤番薯來給她?瀧宮戀茫然了。

“我要吃炒蟹腳,而且要放大量的紅椒。”第三天,她算是挑釁地對著渡邊宣告她要的東西。

初春,哪來的秋蟹?

渡邊用一束桔梗代表蟹腳,那晚,她又收到一盤香酥還辣得冒火的炒蟹腳。

第四天,她不曾特意宣告什麼,但夜晚的窗臺卻送來一份濃香的滷鳳爪。

為什麼有人知道她愛吃滷味,尤其是鳳爪?就連照顧她生活起居的天香百合都未必知道。

第五日。

原來等待是件辛苦的事,尤其又躲在暗夜蚊蟲最多的樹叢裡,瀧宮戀歪著身子,因為枯燥的等待漸漸打起瞌睡來。

涼風習習,她幾乎要睡著了。

那人來得很快,只要她眼皮上的瞌睡蟲再加把勁,肯定瀧宮戀就錯過看見他的機會了。

她一眼就認出他來。稱不上魁梧的身材在暗夜裡更顯單薄,但是行動力卻快得超乎想象。

“哎唷!”原來她的出場方式該是迅雷不及掩耳的,只可惜不合作的樹枝勾住頭髮扯痛頭皮,馬腳立刻暴露在來人長長的腿下,成了褲下仰慕者。

“別動。”他的聲音帶著磁性,有著蠱魅人心的魔力。

他靈活的指拯救了她的發。

瀧宮戀笨拙地想恢復優美的站姿,不料髮絲卻脫離樹枝的糾纏而落在那人的指縫間。

“頭髮長長了。”他沒有預警地說了句話,才讓她的頭髮離開自己的指。

“我的頭髮本來就是這種長度。”他那口吻彷彿他們曾經多親呢,這種陌生的感覺居然令她心口亂跳。

“你不認得我了,對不對?”他說得淡然,空氣中卻鼓動著似有還無的悲傷。

“我見過你,在日光。”金髮、金眸卻有股濃濃的中國味道,斯文的輪廓,完美的頸項,還有衣服下令人愛不釋手的軀體……

瀧宮戀的臉轟地紅起來。明明不過第二次見面,嚴格說起來是第一次,她對他的身體竟有一定程度的熟悉,她難道想男人想瘋了?!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金光逸去,他的眸變成重重的暗褐。

“我不認識你,也不準備認識,以後別再送那些東西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不需要用那些食物來取悅我。”到目前為止,他說的話她沒一句聽懂,這讓她不由得膽怯起來。

“我記得那些都是你愛吃的東西。”

“不可能!你怎麼知道我的喜好?這太瘋狂了。”她一直往後退到自認為安全的距離。

他不逼近,站直的身體沉浸在銀光下,像要消失了般的不真實。

“連理技已分,比翼鳥翅斷,是我來遲了——”

他幽微的表情一如被拋棄的小孩,他什麼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