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營帳外已經是血海染成的一片。 滿眼盡是血色,並且血海中也是無數黑色鬼影鑽出,漂浮在血海海面嬉笑著看向肖雲。 肖雲眉頭緊鎖,施展夢境之力從血海上懸浮起來。此時,其餘帳篷皆是沉淪進血海,唯有那一個漆黑的帳篷漂浮在血海上,散發著微弱的燈光。 “穆達爾春。” 肖雲神色沉重的唸叨著這個名字,隨之抬起腳卻發現自己腳上有萬般沉重,根本邁不開自己的右腳。 “弱小是罪嗎?” “我殺掉自己的敵人也是錯嗎?” “為了自己的部下與愛人,不惜求助邪神,藉助邪神的力量擊退敵軍。這...是我的錯嗎?” 血海滔天,黑氣晃動。穆達爾春絕望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出,被肖雲所聽見。 肖雲搖搖頭,開口道。 “這不是你的錯,師傅這就過來救你。” 肖雲神色暗淡,踏著僵硬的步伐在血海上緩緩靠近那一個即將熄滅最後一盞燈光的帳篷。 “我沒有錯。” “錯的是他們。” “是邪神。” “不是我,不是我!” 隨著肖雲的靠近,帳篷內的穆達爾春聲音越加驚恐起來。 “師傅別過來,停住!我...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的樣子!” 肖雲在帳篷簾前停住了腳步,帳篷內傳出穆達爾春恐懼的聲音道。 “師傅,謝謝你。我穆達爾春能遇見師傅,便是我最大的幸福,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肖雲不由得潸然落淚,自己腦海中回想起了穹姿喜神跟自己談起的議題。 “假如你徒弟犯了錯,你愛人犯了錯,你的朋友兄弟犯了錯,你能代表那些無辜的生靈,原諒幷包庇他嗎?” 肖雲當時的答案是包庇,並希望透過贖罪的方式讓犯錯的親人獲得救贖。但... 肖雲看著血海下道道湧起的屍體,都是孩子與婦人。這些無辜者有錯嗎?她們沒有錯,錯的是自己的徒弟穆達爾春! 但穆達爾春有的選擇嗎?難道就該在絕境中束手就擒嗎? 肖雲瞬間面容猙獰無比,雙手握成拳頭,一拳擊碎了眼前黑色的帳篷怒喝道。 “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你知道嗎?你錯了,你為什麼要逃避,為什麼要沉淪在邪神的懷抱中不肯承認自己,接受自己,看清自己!” 帳篷內的穆達爾春身體已異變,滿臉蛆蟲般遊動的眼睛不斷流著血淚。充滿悔恨的看向肖雲,痛哭道。 “對不起,老師。” 但這時候,血海上所有的黑氣瞬間被這句話激怒,向著異變的穆達爾春發出淒厲的怒吼,並迅速向著穆達爾春匯聚,全部聚攏在了他的體內。 肖雲冷冽的目光投向不斷掙扎中的穆達爾春,開口道。 “掙脫出來,你是我的徒弟,我不許你這麼懦弱!” 處在痛苦之中的穆達爾春咬咬牙,喘著粗氣開始不斷掙扎。 無數黑色的血液從白色蠕蟲狀的眼睛中溢了出來,身體也逐漸變得高大。 “啊啊,啊啊...” “好痛苦,都是那些絕望的記憶。” “邪神?哈哈哈,力量,不,是絕望那是絕望!” 穆達爾春百般掙扎,最後臉上露出癲狂的笑容,與體內的黑氣一同嬉笑了起來,合二為一,散發出不可名狀恐怖的氣息。 “師傅,我不行,我...脫離不了祂的控制。” 穆達爾春留下最後虛弱的話語,最終變成了一個將近一棟樓高一般的巨物,低頭朝著肖雲瘋狂譏笑。 “哈哈哈,就憑你,也想解脫一個一生都沉淪在痛苦之中的人?” “哈哈哈...” 肖雲雙眼凹出,血絲湧動。 而在穆達爾春體內的邪神似乎察覺到什麼,不再嬉笑,略微疑惑的盯向肖雲保持安靜。 肖雲瞪大的眼睛,抬頭看向邪神,嘴角不由得胡亂顫抖,緩緩道。 “你就是邪神?” “是又如何?” 邪神保持神明一般的平靜肅立,似乎察覺到了眼前這個小小的人族強者,似乎哪裡好像變動不一樣了。 “可否告訴我你的真名?你的上級?你家在哪?” 肖雲強制著體內令人髮指的憤怒,保持不變的狀態看向邪神。 邪神略微一笑,開口道。 “告訴你也無妨。” 隨之邪神周身宛如蛆蟲般的眼睛開始不斷遊動,大嘴吐出濁氣道。 “吾的存在,乃是青木上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