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母親,走,跟我一起走吧。我們離開這裡,就現在,越快越好!”

“走?現在走,還來得及麼?”

司徒清語氣平靜,緩緩地接著說道:“有些事情,已經做了,就再也沒有迴旋或者躲避的餘地,只能想辦法去面對。風兒,你還是太沖動了,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麼?”

沐風搖搖頭,“不知道!”

母親沒有嚴厲指責,語氣平靜,但越是這樣,他心裡反而越難受。哀莫大於心死,自己闖下了這樣的彌天大禍,如果母親大罵一場,也許心裡反而好過一點。

“今天,是你父親十六年的忌日。去吧,沐浴、更衣,然後過來給你父親叩幾個頭,上幾柱香!”

“是!”

沐風點頭,轉身離去,沐浴更衣。

母親的性格,沒人比他更清楚,她不想走,誰也勸不動。既然她如此堅決,自己一個人逃出去就沒有了任何意義,唯有平心靜氣,靜待暴風雨的到來!

駕、駕、駕……

沐風剛剛沐浴更衣,在母親身後跪下來,遠方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聲音越來越大,如萬馬奔騰,呼隆隆地滾滾而來。戰馬沉重的腳步聲,刺耳的嘶鳴,還有刀劍和盔甲碰撞的脆響……,越來越近,地面都隨之震動起來。

很快,一隊黑壓壓的重騎兵就把房子重重圍了起來,連人帶馬全都披著重甲,一言不發。空中,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蕭殺之氣。

“這裡,就是這裡,沐風母子那對賤人,就住在這裡!”

沐青原公雞般沙啞的聲音率先響起,毛遂自薦,給殺氣騰騰的建寧校尉一行帶路殺到這裡,邊說邊從為首的一匹戰馬上跳下來,哈哈大笑,“沐……風……,你死定了,和你那賤人母親一起滾出來受死吧……”

眼看殺氣騰騰的眾多騎兵把沐風的房子黑壓壓地圍了起來,沐青原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臉色猙獰,心裡比誰都痛快!

在尚書檯門前,自己被沐風廢了一隻眼睛,現在,勢必變本加厲要回來。等眾多騎兵把沐風打殘後,自己再挖出他的雙眼,抽他的腳筋。把他吊在沐府大門前暴曬一百天,一天割一小刀,讓他慢慢地斷氣。

“沐……青……原……”

沐風臉色一冷,沒想到,這傢伙到現在還不知悔改,還在上下蹦躂。看來,果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嚥下最後一口氣就不死心!剛準備站起來,讓他徹底閉嘴,看看面前一動不動的母親,只好強行按下心中的怒火。

“恭迎大人!”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山崩海嘯般的呼喝,黑壓壓的重騎兵不約而同地舉起手中的彎刀。

在一隊親衛的簇擁下,魁梧剽悍的建寧校尉護著一輛豪華的馬車姍姍來遲。掀開布簾後,一個哭哭啼啼的美婦人率先走了下來,緊隨其後的,是躺在擔架上無法動彈的林正德。意識清醒,身體卻絲毫無法動彈,渾身都失去了知覺。唯有一雙瞪大的眼睛,無聲地訴說著心中的痛苦和憤恨。

“就是這裡了麼?”

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建寧校尉,猛然掀開冰冷厚重的頭盔,露出一張不怒而威的臉龐。臉色冰冷,跳下戰馬後大步走進去,一腳踢飛沉重的木門。身後,一隊親衛抬著擔架緊緊地跟上去,等他們走出幾步後,沐青原這才趕緊追上去。

篤、篤、篤……

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然而,沐風母子仍然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幾乎光徒四壁的大廳內瀰漫著嫋嫋青煙。

“男人大丈夫,敢作敢當,誰是沐風,給我站出來!”

建寧校尉目露寒光,一馬當先一腳踏了進來,冷不防裡面煙霧瀰漫,眼睛一陣刺痛。睜眼看去,只看見煙霧中跪著兩個依稀的身影,不知到底哪一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