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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閒不願再見嶽銀和雨晴兒一樣,哪怕他真真配不上嶽銀,他也不希望看見嶽銀就在他眼前死去!

愛有大小之分,有門第之別,有身份之限,有距離之隔,有人言之畏,但偏偏存就人心!人心不悔,可有大小、門第,可有身份距離,可有人言可畏?有人說江湖再大,它只在江湖人的心裡,愛又何嘗不是?它原無一切,本該單純,為人人擁有,卻因人心,高築心牆,才有大小之分、門第之別、身份之限、距離之隔、人言之畏;它原無一切,本該平淡,為人人樂道,卻因人心,變幻莫測,才有古往今來多少催人淚下的悲情往事,才有分離,才有背叛!只因人心總有一處為善,所以那些勇敢撞破心牆、忠貞不渝、相敬如賓的美好之愛,才會被人所向往,所追尋!

如今沈閒是勘破了其中一點,如果不想重倒覆轍而失去嶽銀的話,乾脆就放手一搏,何故在意那些被世人築起的種種阻礙?我心不變,一切無阻;我心不動,一切永恆!

沈閒一下像是悟到了什麼,雙眼忽然精光大放!他天靈穴中那金色的佛胎感應到沈閒那一絲絲的“悟”,竟然漸漸膨脹,轉眼化出人形,似一座佛像,盤膝而坐,腦後佛光普照,真有那“立地成佛”的感覺!

那佛胎變化,立刻又引起了蓮心的注意!

佛魔爭鬥,雖有一時太平,但不是總會相安無事!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魔之本性,豈可容得一方超越自己?

黑色蓮心像是受了極大刺激,立刻釋放本命魔氣,頃刻間也變化人形,竟也盤膝而坐,在沈閒天靈穴中與那佛像各佔一方,分庭抗禮!

佛像在左,以“陽”為道,控制沈閒身體的“陽經”;魔像在右,以“陰”為途,控制沈閒身體的“陰經”!二者原本為修復沈閒千瘡百孔的身體而平和相處,此刻卻又爭鬥起來,似各使神通,在沈閒體內爭個高下!

說來也是奇怪,沈閒胸前乾龍八圖為乾坤神器,本來應該有自動護主的能力,但沈閒受剮絞之刑的時候,乾龍八圖卻沒有絲毫運轉,似眼睜睜看著沈閒被剮去皮肉而不願意出面幫助一樣!但偏偏就在沈閒有了一絲頓悟之時,體內佛魔變化,那乾龍八圖有了感應,又放出那奇異金光,變作一條小龍游走進了沈閒身體之中,竟一下來到那佛魔對峙的中間,似要阻止二者相互爭鬥!

沈閒卻一點兒也不好受!原本他所受的傷就沒有痊癒,此刻體外又受到刀剮,可謂疼痛難當!但他體內偏偏又生出變化,佛魔爭鬥,使得他傷上加傷!這體內體外傷痛交雜,那痛苦滋味當真非常人所能承受!但不知為何,沈閒即有剛才那一絲頓悟,腦海之中便有一股清明之氣流淌,使得他痛苦之感稍減,不住回想起被枯桀枯驁追殺的一幕幕!

生死一線,死裡求生!

道家有言“破後而立”,沈閒不知為何便聯想到了自己!

如今他正是在死亡邊緣,在那僅有一絲希望的深淵裡謀求生機!他陡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何不就在此刻嘗試突破死門?

修煉機緣稍縱即逝,若是放過這次機會,他很難想象,今後還會不會有這樣靈光一閃的時候!雖然按照常理,此時此刻絕非是專心修煉以突破境界的最佳時機,反而因環境險惡,使得突破困難重重,但沈閒偏偏就有那感覺,歷經磨難,穿越生死,在險象環生的惡劣條件下突破境界,才真正有那“破後而立”亦或是“頓悟成佛”的無上感悟!而他毫無理由地相信這個感覺,直覺得此刻才是他突破境界的最佳時機!

沈閒一下拿定主意,竟然一下入定!說來他這姿勢,根本就與打坐修煉毫不沾邊!他可是還站在那刑具之中,雙手緊緊抓著兩側,以這種奇妙的姿勢進入修煉的狀態,真可謂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