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爭奪與廝殺,而他千尋無疑是落敗的那個,想想李世民殺掉哥哥弟弟逼父讓位成為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唐太宗,武媚娘為了皇位不惜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們,這樣的例子在不少朝代都有所上演。皇位約等於殘酷的流血。

“不知道你是怎麼活下來的,但從今以後你就是真正的陳尋,忘掉那個姓氏吧。”江雨晴坐在床邊,看著他遭受了不知多少罪孽的苦痛的蒼白臉龐,拿毛巾給他擦拭,喃喃說道,“這裡雖然離那裡不遠,但也不近,留下吧,不要再想著去復仇,去廝殺,那樣太累,就算贏了又能如何呢?高處不勝寒,坐在萬萬人之上,必然承受萬萬人難以忍受的孤獨和冷清,那對你不公平。誠然,太陽底下壓根沒有什麼公平可言,但以前無法選擇的命運,現在重新迴歸你的手裡,你來做決定。”

聽她不緊不慢地說著,拉家常一般,千尋的淚如開了閘的洪水,不停地湧出來,肆無忌憚流淌著,而江雨晴一邊說一邊給他擦淚。

等她說完,千尋一把抓住她的手,說道:“所以,我才回來了。”說完又是一陣嚎啕大哭,像個失魂落魄手足無措的孩子,眼淚來得更洶湧,來不及擦拭。

經歷了世人無法想象的殺戮,經歷了至親無情的人背叛,經歷了生存與死亡的艱難抉擇,你究竟是怎麼活著來到這裡的呀!江雨晴把手裡的毛巾往旁邊重重一扔,心頭一酸,仰頭看房梁,不想讓眼淚流下來,可事實證明,抬頭之後,是無法阻擋眼淚的,兩道晶瑩的淚順著她的臉頰淌下來。

江白和江甫,在門口,一人扒著一邊,看到姐姐和這個陌生的男人哭成這副樣子,跟捱了打似的,連忙退了出來。

“哥,這個是咱姐夫嗎?”江甫問道。

“有可能,我也覺得是!”江白應道。

江野和梅蘭出來看到這一幕,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反倒是江野,對床上的這個男人,一眼就認出來,就是當初他不是很喜歡的陳尋,那個富家子弟。這麼多年,他每年都會有信箋送來,今天竟然過來了,還哭成這副模樣。

“要不過去勸勸?”梅蘭拉拉他的袖子。

“不用,就這樣。”江野長長嘆了口氣。

想哭就哭個痛快,把心裡的委屈、思念、苦恨、怨念……統統哭出來,自然就好了。就像傷口總會結疤,就像枯木也會發芽。江野拉著梅蘭去洗漱,不再理會這雙淚人兒。以後的日子還長,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郎中過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捋著鬍鬚咳了兩聲,說道:“病人身子虛弱,不宜太耗費心神,需要安心休養。”說完眯著眼睛坐在床前,給千尋把脈,好一會兒,開口道,“寒邪入體,我開兩服藥發發汗就好了。此外,年紀輕輕的傷心過度,五臟六腑都有點受損,好好養著,過去的都過去了,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哩。”

江子愚前腳出去跟著郎中去抓藥,董氏後腳進來,端了碗熱騰騰的白粥,遞到江雨晴手裡:“來,喂他喝點,剛太燙嘴,我放在水盆裡冷了一會兒,能直接喝了。”說完就推出去,順手把房門輕輕帶上。

江雨晴端著粥,舀了一勺,在嘴邊吹吹,嚐了一下,溫度確實剛剛好,遞到他的嘴邊。

千尋扭頭,意味深長地看著江雨晴,似乎要把她牢牢的,死死地,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地銘記在心裡,一口把勺子的粥喝下,輕輕咀嚼著,三天沒有進食,已經忘了飢餓忘了渴。其實那三杯牽機酒,準確一點說,那三杯沒有任何毒性的酒讓他撿回了一條性命,千夜的手段雖然狠辣,但最後還是顧及了兄弟情義,沒有對這個從小罩著他替他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