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眼圈一紅。“阿瑪知道,她是怎麼待你的。可阿瑪不能管,也管不了。你可知道,這麼多年,我,我有多麼得想你。你剛生那會兒,胖胖的,小臉紅撲撲,全身上下像白玉一般。真是我們烏拉那拉氏的女兒。可我知道,你出生了,我和你額孃的情分也就到了。她對我說,嫁了我,就該為我生個孩子,所以才有的你。可她,這一輩子,沒把你當成是女兒,更沒把我當成是她的男人。她心裡有人,這個人不像你阿瑪這樣,他是大英雄。你額娘那樣的女人,生來就該嫁個大英雄,不是嫁給我這樣……”他語無倫次地說,一手撫著胸口。恪寧忙走過去扶住他。“她說,要一手□你,她做不到的,你一定要做到。她不讓我管你的事,我真是沒辦法。我是真的……真的喜歡她,我不願拗她。我捨不得,我真的捨不得。就這樣她帶著你在別院裡住著。我總去看你,可她不讓你見我。我的兒,我知道她打你,可心疼死了,我的兒。可我明白,她要是不這樣,她就會死。你是她還能活在這世上唯一的理由了。我不能帶你走。我怕,我怕有一天我會見不到她。我沒想到這麼快,這麼快。”

他上氣不接下氣地,神情倉惶。恪寧不禁傻在那裡。只見他又道:“她說得沒錯,你比她更適合在皇宮裡。你和她不一樣,雖然你從小被她養大,可你和她真是太不一樣。真的,有些人是天生的,這都是命數。她的心太大,大的給她惹來了禍。你則不同,你懂得一個字,忍。你忍得住,你就比你額娘強啊。可是,有時候,忍也不是辦法,要是人家逼到你腦瓜子上了,你就忍不了了。阿瑪喜歡舞槍弄棒,不該留在京裡,應該給皇上守著外邊。可我現在懂得就晚了。”他說著長嘆一聲。恪寧扶他坐下。他歇了歇又說。

“你阿瑪現在騎虎難下,犯下了天大的錯。你別看現在是什麼清明世界,可還有很多事是不能說。你現在不要問,阿瑪只告訴你一件,宮裡的人最為險惡。凡是那些有頭有臉的,他們都是拿著不同的飯碗的。有的是這邊的人,有的是那邊的人。可你不能像他們那樣。你,只能做皇上的人。你阿瑪就是想著到底要做哪邊的人,才跟著他們趟了渾水。”

“阿瑪,到底是什麼事?有人逼你嗎?”

“怪也只能怪自己,今天的富貴還不夠,還想著保個明日之君。哎,我怎麼這麼糊塗。寧兒,你還小。如今不過是大阿哥和太子爺倆個,有一天,這些阿哥們都長大了,那咱的大清就像站在那山崖上。你就看著,他們是怎麼……”他突然打住,神色更加不安。覺得剩下的話還是不能說。搖了搖頭,又長嘆一聲:“做人真難,我錯就錯在,不該對你娘有了真心。我沒這個資格。她也是一樣,等啊,盼啊,可她這輩子都沒機會了。還有,還有他,他才是天底下最苦的,這又有誰知道。你不行,在皇宮裡,不能動真情啊,一旦有了那個心,你也就把你自個兒給騙了,給害了。既然,已經這樣了,就下個決心,作無情之人。也許就不會那麼苦了。阿瑪沒前途了,只求還能全家平安而已。你的兄弟們都不成器,咱家要想免遭禍患,就盼著你在皇上身邊好好的效忠。咱家才能避禍。”

看著時間不早,費揚古不捨的拉住她的手:“你也該回了,我再問你一句,在宮裡,可曾見過外臣?”

“有。除了宮裡的侍講學士們,女兒還見過索達人。”

“他可是和你搭話了?”

“他問我是不是您的女兒。我向他打聽了如宣的事。他顯得很慌張。”恪寧言道。

“這個老狐狸,算計我的女兒。”

“阿瑪。”

“你不用怕,如宣丫頭想必是知道了什麼大事情。被人保出宮了。不然索額圖不能四處尋她。如今你也要留神,皇宮禁地,她能出去。必是有人接應。若我猜得沒錯,宮裡有不少人知道你們的關係。也就必定有人會接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