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見年羹堯一進京就來自己府上,這氣才稍稍平復。衝著跪在地上的年羹堯冷冷道:“喲,這不是年大巡撫嗎?我怎麼敢受你這大禮啊!”說著,忽然嘴角一撇,衝著恪寧微微一笑。

恪寧眉眼一彎,低頭品茶。

年羹堯慌得磕頭道:“主子,您這是要折殺奴才了。奴才是您一手提拔起來,奴才這個巡撫在您面前不提也罷!”

“不提?誰敢不提你,現在滿京城不都是你的蜚短流長嗎?”胤禛一屁股坐下,拿起茶杯沒有喝,而是重重摔在桌上。

年羹堯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也不敢開口了。

恪寧將手中的珠子捏了捏,忽而笑道:“你真是的,他大老遠巴巴的跑來,氣還沒喘勻呢,你嚇唬他幹什麼?好歹也是咱的自家人不是。亮工,起來說話吧!”

年羹堯豎著耳朵聽著,依然沒有動。

胤禛瞧見恪寧手裡的珠鏈,會心一笑:“既是自家人,你弄個勞什子簾子做什麼,還不撤了,叫上他妹子咱們一處用晚飯!”說罷用腳尖碰碰年羹堯道:“還不起來!還讓爺我攙你?”

年羹堯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腆著臉一笑道:“奴才就知道爺您是嚇唬奴才呢!”急忙跟在胤禛恪寧身後。

晚飯設在花廳中。羽裳已有許久不曾見過兄長。如今天這樣像一家人一樣一起用飯,她興奮的像期盼著新年的小孩子一樣,眉眼盈盈,臉頰緋紅的望著自己的哥哥。她緊挨著恪寧坐著,一邊聽著丈夫和兄長聊起四川的風物人情,一邊還不忘默默的為恪寧換上乾淨的盤子。年羹堯恭敬的聽著胤禛的詢問,眼角瞟著妹妹的一舉一動。他們一家都期望著年羽裳儘快為胤禛生下麟兒。可惜不久前羽裳剛剛還失去了一個女兒,最近都不見什麼動靜。他看著妹妹天真歡快的樣子,心裡倒有點不痛快。不由得又偷偷瞄了一眼恪寧,眼中閃爍著精光。

飯罷,男人之間尚有許多話要談,羽裳便陪著恪寧回東書房。時辰還不算晚,恪寧不慣於早睡,和羽裳有一搭無一搭的閒聊。玉景在暖閣裡收拾床鋪,忽然外面小丫頭打翻了淨面的銅盆子。玉景不由得“嗐”了一聲,跑出去數落小丫頭們。恪寧笑的掩不住口。

“你傻看著做什麼,幫玉姑娘搭把手。”羽裳吩咐身邊的寶珠道。寶珠應著,進去幫恪寧鋪好床褥。

羽裳又問:“姐姐這裡統共只有玉景一個。她雖然能幹,也要忙的不可開交了。姐姐這裡的小丫頭若是不得用,我幫姐姐挑幾個穩妥老實的來。”

恪寧擺擺手,笑道:“不用你費心。我這裡也沒什麼活兒做。玉景平日裡也是閒著。我們兩個一處慣了,就是那有千般萬般好的人來了,我也用不慣啊!”

羽裳點點頭,似是無心道:“日子久了,再怎麼不慣的人,也會習慣的。”

……

夜間萬籟俱靜。西洋鐘的走針滴滴答答催著心裡安寧的人趕緊入眠。恪寧白天累了,這時候已睡的很沉了。胤禛躡手躡腳的進來。燈都不敢點,只借著窗外殘存的一點月色輕輕走到恪寧身邊,出神的盯著她。這麼深的夜,他倒也不困,聽著熟悉的微鼾像潮汐一樣翻湧著他的心。他忍不住,用指尖輕輕掠過她的面頰,肌膚的碰觸引的他一陣微微的顫慄。

恪寧倦的很,但還是極力的睜開眼。她等了他很久,不見他回來才去睡的。此時見他傻乎乎伏在自己身邊,不由裝作有幾分氣道:“你有了你的好巡撫,還來我這裡胡混什麼?我剛睡著了,又被你攪擾醒了。真真是個討厭鬼!”

“我討厭嗎?”胤禛見她也醒了,心裡一動。便脫了鞋襪,去了衣衫,鑽到她被子裡。將那冰涼的手放到她胳肢窩裡取暖。氣的恪寧扭骨糖一樣翻來覆去要躲。他還笑著悄聲說:“你說我討厭,我就得討人厭,不然不是枉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