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有個父親。只是普通的父親。她微笑著轉身離去,卻有著一生中難得的溫暖。

“好啊,朕不講道理。你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朕見了你阿瑪,讓他把你領回去。”康熙帝看著她,深邃的眼睛卻透露著慈愛。

她徑直向鍾粹宮來,卻見重秀迎面而來,見她笑道:“小妮子又來了,準是皇上又賞東西了。你只管進去,向我們爺討賞吧。”說笑著便去了。 她自進去,見胤禛正在窗下站著,見她進來,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恪寧忙將康熙的話說了一遍。胤禛躬身聽了,道:“你叫恪寧?”

“是”她怯怯的回答。

“那日你揀了我的荷包,原該謝你。”

“奴婢當不起這個謝字,您可別這麼說。”恪寧只低著頭。

胤禛卻像沒聽見,仍說:“平日裡喜歡什麼?女孩子的東西,我可沒有。給你賞錢,我想你是不會要的。”

恪寧聽這話雖淡淡的,卻好像不給她回絕的餘地。只好狀著膽子:“小的不才,想求爺的墨寶。”話出口,她自己都虛了。

“噢,還真少見姑娘家要這個的。我今天可沒寫什麼。仍是抄了《心經》,你看著也枯燥。”他定定得看著她。

“奴婢就求您這個賞了。”恪寧喘了口氣,卻仍是不敢抬頭,她也不知道怕什麼。

“賞你倒沒什麼,可你看得懂嗎?”他看她膽怯的樣子,禁不住笑了。

恪寧聽他笑了才緩口氣:“奴婢不才,只懂得點皮毛。聽您說‘諸法性空',奴婢想,世上萬物因緣和合,由緣而起。一切諸法皆空相,無所得,不能言說。也正如《心經》所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心經》雖短,但意思明確。爺賞了奴婢,奴婢回去定要多多領悟才是。”一席話,竟將這位皇四子說痴了。他實在想不到,這麼個小女孩兒,口齒這樣伶俐,又懂得佛法。不禁高看她一眼。

“真會說話,你這樣也叫懂得的皮毛。到底是皇阿瑪身邊的人,我竟不知還有你這麼個人。”

德妃的秘密

恪寧接了這個賞。恭恭敬敬出來。回去覆命。自不必說。胤禛看她輕盈的背影,暗自佩服他皇阿瑪的眼光。將這樣謹慎又機靈的小丫頭帶在身邊慢慢□,日後定然是個難得的頭挑兒人物了。若是安排在太子身邊……

卻說重秀離了鍾粹宮,便徑直向御花園來。卻原來是胤禛生母德妃正在這等著她來回話。胤禛雖是德妃生養的,但卻打一降生就抱到了鍾粹宮,由佟氏撫養。德妃心裡一萬個難受,也不敢說什麼。後來又有了十四阿哥,才算真真的養了個自己的兒子。雖說她是偏疼些小的,但這個大的也是她的一塊心病。胤禛自小對她就以‘母妃’稱之。這也是宮裡的規矩,沒什麼辦法。但他對她這個親生母親,卻實在有些敬而遠之。她想著佟氏一去了,兒子的心自然也該朝向自己了。哪想,這個倔強的男孩就算再想娘,也不曾到她這留半滴眼淚。看著他疏遠自己,又因為一下子失去了養母,那麼個清瘦的模樣,她心裡是又疼又氣。思來想去,便將身邊得意的宮女重秀,放在胤禛身邊。也算是替她好好的照顧著兒子,另一面,也能知道兒子都在想些什麼。

“奴婢給娘娘請安了。”重秀來到近前,臉上卻早換了一副面孔。端莊嚴謹,垂手侍立在旁。

“四阿哥這幾天還好吧?”德妃微笑的看著她。

“回娘娘,四阿哥這幾天身子好多了。晚上睡得也很好。”

“這麼長的時間了,他沒再提那個丫頭吧?”

“娘娘,關於她的事,四阿哥從不和我說起。不過這幾天奴婢瞧著,阿哥睡得很實。想必也不會再想著她了。她不過一個小小的奴才,四阿哥是什麼樣的人,金枝玉葉的,還能總掛記著她嗎。”重秀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