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兩個山匪,額心、心臟窩、左右手心、左右鞋底之下,手起、手落,剎那間便完成一切,撤開身子。

左手將藏於袖中的銅鈴取出,搖動,右手拈著剩餘的兩道黃符,冷喝一聲:“起!”

兩具山匪屍體立刻身子一坐,再猛地爬起,朝他們的同夥揚起刀具。

啪啪。何漱衣右手在他們背心一拍,將最後兩道黃符歸位。她喝一聲:“上!”兩具行屍發起猛攻。

山匪們做夢也沒想到,何漱衣會利用他們死去兄弟的屍體來攻擊他們。

新衝上去的兩個山匪,在三招之內就被行屍解決,死不瞑目。何漱衣眼也不眨的再度到他們身前,手起、手落,符咒拍落如雨。又是兩具行屍立起,成為她的兵器。

“趕屍女,是趕屍女!”山匪們哆嗦的聲音,迴盪在山洞中。

趕屍的女子,形同活鬼,是所有人避而不及的怪物。若是在平時,山匪們儘可以取笑這樣的女子。

可現在,恐懼已將他們的身心佔據,驚恐主導了他們所有人的情緒,他們清楚的知道,這個纖弱、冷漠的女子很快就將裁決他們的生死!

“可惡!兄弟們,快殺了她!快!”山匪們破釜沉舟,一擁而上。

可何漱衣卻比他們更快,身如影,黃符片片拍落。凡死一人,下一刻那人屍體必被她操控。山匪們甚至無法近她身,就被自己死去的同伴一刀穿腸,倒地、斃命、再成一具行屍站起。

火把紛紛落在地上,鮮血染紅了黃昏色的山洞。

山匪們在何漱衣的眼底,看見了自己扭曲、恐懼的臉譜。她被行屍們保護在中間,羅裙輕擺,烏髮輕揚,平靜的像是淡彩的畫中人。卻就是那雙眸,冰冷、漠然,目送著他們了斷最後一口氣。

山匪一個個倒下,行屍一具具增多。

何漱衣步步逼近所剩無幾的山匪,青蔥白玉似的手指,輕動幾下,一連串紅色的花瓣繞著玉指翩翩起舞。

陡然間其中的某一朵花瓣飛出,割了某個山匪的喉嚨。還活著的人完全喪失了理智,紅著眼睛嚎叫、搏殺,到死還在後悔不該惹上這個女子。

到最後,只剩山匪頭子一人,手裡的刀拿不住了,整個人癱坐地上。

他看著朝他射來的紅色花瓣,發出有生之年最後的一串聲音。

“你是……梨花巫……!”

話音止住在最後一字上,山匪頭子的喉嚨被割斷,腦袋一歪,死了。

何漱衣銅鈴一搖,所有的行屍也重新倒地。她收了銅鈴,剎那間整個山洞安靜如墳場,陰風簌簌,一切喧鬧都好似化作塵灰。

唯有何漱衣還立在原地,背對著謝珩,不敢動,亦不敢回頭。

她是趕屍女,是被湘國百姓視為怪物的卑劣存在。

她常年與屍體為伴,她是活鬼,比死人還要像死人!

哪怕她身為“梨花巫”又如何?依舊是臭名昭著。

“哈哈……”突如其來的笑聲,令何漱衣身體一僵。

是謝珩在笑,就在她身後不遠,笑得恣意而邪惡。

他是在嘲笑她嗎?嘲笑她是個怪物,亦或是因為別的什麼而發笑?

何漱衣猜不出,緊張的坐立不安,袖子下的小手甚至在發抖。

她突然想要逃走,不敢再和謝珩共處一處。別的人怎麼看不起她都可以,唯有謝珩,她害怕他會和別的人一樣,當她是異類。

“阿梨,你過來。”謝珩忽然止了笑,說道。語氣裡依然帶著放肆,如邪魔的命令,充滿不能抗拒的誘…惑力。

何漱衣心神被攫住,鼓起勇氣,轉身看他。

“過來。”他靠在塊石頭上,唇角勾著笑,朝她招招手。

何漱衣躍躍欲試,挪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