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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茉這才發現,走在夏侯頗前面的,正是自己的胞弟——太子劉徹。劉徹今年只有九歲,但是身量很高,言談舉止沉穩幹練,與年齡不符。阿茉與他自幼親密,與眾兄弟姊妹不同,在阿茉的眼中,劉徹永遠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小弟弟,所以當一身冷意的劉徹漸漸走近時,他眼中的戾氣令阿茉有一瞬的錯愕。
但是那個時刻只有短短的一瞬,劉徹將眼光從曹時身上轉向阿茉時,就又成了阿茉熟悉的那個開朗活潑的男孩兒:“原來姐姐也來賞花,可真巧。”他並不理睬跪地行禮的曹時,這又令阿茉詫異,平素的劉徹最重禮儀,不會無端給臣子難堪。夏侯頗輕飄飄地過來施了一禮:“參見陽信公主殿下。”阿茉沒有搭理他,也沒有回答劉徹,只是看看他,又看看曹時,眼中意味不言自明,劉徹便命曹時平身。
曹時似乎很是艱難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阿茉想去扶他一把,他一反方才的親暱,避之唯恐不及地退後了兩步,臉上有著難以掩飾的震驚與懊喪。阿茉不禁懷疑:難道發現自己公主的身份,令他很受打擊嗎?但是曹時不再看她,也不再有表情,只是低頭站著,默不作聲。
阿茉只得與弟弟寒暄:“我聽聞今日賞花的都是女眷,怎麼太子和夏侯公子卻從桃林那邊來了?”
夏侯頗只朝阿茉咧了咧嘴,卻一聲不作。劉徹掃了一眼曹時,回答道:“哦,原本是在典侍中那裡觀賞一尊青銅玩器,後來侍中大人取出一柄劍來獻寶,說是上古名劍純鈞。賓客們莫衷一是,夏侯公子便推薦平陽侯來鑑別,卻發現平陽侯不在席上——平陽侯在此地何干呀?”
曹時愣了一下,才躬身回答:“時方才不勝酒力,退席更衣,貪看桃林美景,不知不覺走到這裡。恰好遇見……公主,向臣詢問平陽當地的風物。”
靜默良久的夏侯頗突然笑眯眯地接道:“噢?平陽侯有沒有向公主介紹平陽最有名氣的一道菜餚——霸王別姬呀?那是以平陽城邊的汾河中特產的甲魚與當地的山雞同烹一缻而成,據說風味獨特,回味無窮呢。”
阿茉恨恨地瞪向夏侯頗,卻拿這個嬉皮笑臉之人沒有辦法,只得勉強說道:“夏侯公子所言從未聽聞,孤所欲知的,乃是平陽的名產玉屏酒的釀造方法,想請教平陽侯,在宮中釀造,為父皇祝壽作賀禮的。”
夏侯頗連連點頭:“酒不醉人人自醉啊……”話未說完,阿茉已經羞慚過甚,正待發作,劉徹卻輕鬆說道:“既然平陽侯在此地,就請跟隨孤去書房吧?莫要典侍中他們等急了。”曹時恭謹一揖;說道:“時謹遵太子旨意。”
眼看著曹時俊秀卻有些僵硬的背影跟隨劉徹越走越遠,阿茉心中有些失落:他竟再未與她有丁點兒視線的交集,再未與她說一句話!她不理解這個人為何情緒前後變化如此之大。她這樣悵然地呆立著想心事,完全忘記了身邊還有一個一直笑眯眯的夏侯頗。
夏侯頗沒有尾隨太子而去,而是負手左瞻右顧,口中隨意哼唱著小曲:“……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優哉遊哉,輾轉反側……”
阿茉半晌才注意到他,忍不住譏諷他道:“夏侯公子每出必歌,絕似伶人。”
夏侯頗不以為忤,隨口接道:“不惜歌者苦,但傷知音稀。”他一身白衣,姿態瀟灑脫落,與典雅溫厚的曹時完全不同,卻一樣動人耳目。
阿茉轉身離去,她可以不理他,卻不得不承認:這個人沒有她一直聲稱的那麼討厭。
作者有話要說:
☆、良人難求
翌日,景帝傳召陽信公主於明光殿。
景帝想:年輕人初嘗情事而搖盪了情感,那種種的痴處,是很難不被人察覺的,不若年事漸長之人經驗豐富,可以掩飾自己的心意,時間久了,難保不惹來譏評。阿茉的婚事不宜再拖延,阿茉既然心儀曹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