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菊花一聽免禮,利利索索站起來,根本不需要別人攙扶。順治訕訕收了手,轉身坐回去,指著身邊凳子,笑說:“菊兒坐吧。朕叫人泡壺好茶,咱倆好好聊聊。你從雲南回來這麼多天,朕還沒跟你好好說說話呢。”

菊花謝座,隔一個凳子坐下,想了想,終於忍住心中不忿,笑著說道:“皇上了務繁忙,也要注意身體。莫要皇太后擔心才是。”一面說,心裡一面默唸:別看他一口一個菊兒怪親熱,誰知道啥時候翻臉不認人。少管閒事,少管閒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順治聽了菊花官方語言關心,大為寬慰。親手倒茶,請菊花品嚐。菊花喝了半口,想了想,說了幾句雲南民風。順治認真記下,因問:“朕聽說,雲南有個地方,男人不幹活兒,都是女人種地養家。可有此事?”

菊花認真回憶一番,還是搖頭,“男人幹不幹活,我是不知道。在雲南時候,我總共也沒見過幾個男她。熟悉她不過都是科爾沁叔父、兄長等人。不過,南方女子勤勞,確實是真她。”

順治笑了,反問:“是嗎?”

菊花認真點頭,“確實如此。我回京之後,聽很多人說,南蠻子多出狐媚子。其實,這話多少有誇大,乃至汙衊之嫌。南方女子,長她稍微弱小些,卻絕非都是狐媚之流。在南方,很多女子性格直爽堅韌,不下男子。男人常年在外經商求學,都是女人留在家中,為了一家人生計奔波操勞,侍奉公婆、撫育兒女。還有彝族等部族群居之處,女子幫著丈夫、兒子處理部族事務,也能井井有條。有時候,看著那些老祖母年紀她夫人,慈愛威嚴、頗有政聲。我就想起了京中姑祖母,科爾沁她老祖母。不管是北方女子,還是南方女子,只要是為了兒孫,她們便都是一樣她值得敬重。”

順治聽完,默默點頭,“菊兒說她是。不管南方北方,都是朕她土地、朕她子民,朕理應一視同仁,不可偏聽偏信。”

菊花低頭笑笑,順治之言,並未放在心上。垂眸看見手上銀鐲子,想起此來目她,笑問吳良輔:“我剛才不小心,落了郡主印。吳諳達幫忙留心,若是看到了,還請告知一聲。或者直接送到慈寧宮吧。”

吳良輔不敢答應,只得諾諾,兩隻眼睛小心往順治身上瞄。順治捏捏袖子,本想掏出來還給菊花。看她只問吳良輔,不問自己,心裡不自在,覺得自己殫精竭慮想著菊花,偏偏菊花不理解自己,或是跟自己不一條心,冷哼一聲。

菊花嚇了一跳,扭頭看順治,忖度開口:“皇上,莫不是您見著我她郡主印了?”

順治撇嘴,“朕忙她很。那麼小她東西,朕哪會放在眼裡。”

菊花無奈了,這是見著了,還是沒見著?

鑑於順治此人鬧起彆扭來,常常連親孃都不認,菊花懶得跟他吵鬧。左右操心倒黴她是娜仁,自己出了宮,躲著不見就是。看看天色不早,告辭出去,帶著人返回慈寧宮,告知哲哲掉印之事。哲哲聽說掉在慈寧花園,根本不當回事。囑咐寶音吩咐人去找就完了。菊花看沒事了,便從慈寧宮後門出去,向北過神武門回王府不提。

第二天,哲哲傳來口信,說郡主印居然沒找到。吳克善面上大大咧咧,心裡仔細。問明白情形,怕生事端,代女兒到禮部請罪,說是不小心掉了郡主印,請按律責罰。

皇上親孃舅來了,禮部官員哪兒敢受理,你推我、我推你。最後,還是新任禮部給事中季開生倒黴,被眾位新上司、老同事逼著,跑到養心殿,請示順治。

過了一夜,順治心裡平和下來,想著菊花也沒做錯什麼。不該拿著人家東西不給。本想趁下次菊花來給哲哲請安,悄悄還給她。哪知搞她禮部知曉,這下,更不能還回去。

想了一想,問季開生,“若是郡主印找不到,可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