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這個“隱患”,當然要論功行賞,只是以這個名義行賞,必然會得罪一些保守派大權貴,對馮孝慈不利,所以聖主正好利用這個機會,先把馮孝慈調到河北剿賊,保障永濟渠暢通,確保南方物資安全運達遼東,為第三次東征囤積糧草武器,等到明天春天第三次東征開始了,聖主就調馮孝慈率軍遠征高句麗,然後藉助東征功勞加官升爵,名正言順,無可爭議。

只是,如此一來,聖主返回東都的步伐必然放慢,一旦確定安州已經收復,東北之地風起雲湧,南北局勢劇烈震盪,且整體形勢對中土有利,發動第三次東征的外部條件已經具備,那麼聖主甚至都有可能不回去了。中樞只要做出了第三次東征的決策,而聖主決心第三次御駕親征,那麼開春後聖主就要趕赴遼東,這樣滿打滿算還剩下三個多月的時間,一來一往路上就要耗費兩個多月,聖主在東都最多也就停留個把月,所以如非迫不得已,聖主的確沒必要回京,不如坐鎮涿郡遙控東都,積極準備第三次東征,同時還可以密切關注南北局勢,而聖主坐鎮北疆,必定對突厥和東胡諸種構成巨大威懾,一定程度上也可以推動安州乃至東北局勢向有利於中土的方向發展。

虞世基仔細權衡了一下,還是決定提醒聖主,東都最好還是回去一趟,雖然跑來跑去很折騰,但這是非常時刻,兩京政局因為楊玄感叛亂而深陷危機,接下來的政治清算勢必會進一步惡化兩京矛盾和衝突,會進一步加劇兩京政治危機,這顯然不利於國內政局的穩定,而尤其重要的是,聖主今年年初就出京了,若等到第三次東征勝利結束再回京,那至少要到明天深秋,也就是說聖主整整有一年半以上的時間都不在東都,中樞主要大臣、中央府署主要官員和衛府半數以上的將帥都隨聖主遠征,他們也不在東都,中土的權力中樞始終在遠征的道路上,由此導致東都這個中土的政治中心名存實亡,導致中央對地方的控制力大大減弱,而兩京政治危機日益加劇和地方叛亂愈演愈烈,與此有著必然和直接的關係,所以值此緊要關頭,即便是為了創造好第三次東征的內部條件,聖主也應該以最快速度日夜兼程返回東都,利用政治清算楊玄感政治集團的有利時機,與西京達成政治妥協,力爭在最短時間內緩解兩京政治危機,確保國內政局向好的方向發展,以儘快改善國內形勢,最大程度地減小因連年征戰對國力所造成的巨大傷害。

“聖上,收復安州一事既然安排妥當,是否加快返京速度?”虞世基小心翼翼地試探道,“若聖上抵京之刻,恰是安州捷報傳來之時,京師豈不歡呼雀躍?”

言下之意,聖主雖然沒有贏得第二次東征的勝利,但帶著收復安州故地的喜訊返回京師,顏面有光,不至於灰頭灰臉讓對手恥笑。

聖主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反問了一句,“若安州未能收復,若他們全軍覆沒,朕豈不顏面盡失?”

虞世基頓時瞭然,暗自嘆息。

之前聖主對返京就有牴觸情緒,二次東征無功而返不但讓他顏面無光,深陷窘境,更讓他權威受損,再加上楊玄感叛亂,親信大臣背後捅刀子,而拯救東都的又恰恰是西京,是他的政治對手,還有吐谷渾反攻復國,西域四郡丟掉了兩個,西域諸國背叛,等等諸多打臉的事都湊到一塊,聖主“鼻青臉腫”,回京後面對政治對手的“凌厲進攻”,難以招架,勢必要在政治上進行一系列的妥協,而這一妥協,改革派再想利用政治清算楊玄感政治集團的機會,來打擊保守派的願望估計就要落空了,其次第三次東征之議必將遭到保守派的猛烈阻擊,改革派試圖利用第三次東征的勝利來挽救自身權威的願望也將落空。

這些都是聖主所不能接受和麵對的,所以他不想回京,不想被對手恥笑和辱罵,所以他竭盡全力發動第三次東征,他全力支援李子雄和白髮賊收復安州,而目的只有一個,他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