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決策權還在左右長史陳瑞、韓曜以及李子雄手上;他和王揚、陸平三人最多也就是一個傳話者的角色;既然是傳話的人;當然要把對方的要求問清楚;於是澹臺舞陽拱手說道;“公子來此;當有良策;還請賜教。”

李安期沒有馬上說話;而是陷入了沉思;似乎有什麼事躊躇不決。

澹臺舞陽等人看到李安期在關鍵時刻竟然不說話了;不免疑惑;遂轉目望向了坐在一邊的徐世鼽。

徐世鼽是李風雲義結金蘭的兄弟;在聯盟高層的眼中;地位十分特殊;尤其自聯盟進入中原之後;他不僅利用離狐徐氏的龐大船隊給聯盟提供各種方便;還幫助聯盟與翟讓、單雄信和孟海公等豪帥之間保持著密切聯絡;此次他帶著李安期過來;足以證明他還代表李風雲與河北豪門之間保持著秘密聯絡;這使得他在聯盟高層中的份量更重了。

徐世鼽向眾人使了個稍安勿躁的眼色。澹臺舞陽等人並不知道李百藥和李安期父子現在就在齊王身邊;充當河北豪門、聯盟和齊王三方之間的聯絡人和秘使;所以澹臺舞陽等人雖然估猜到李安期是在為齊王做說客;但對一個河北豪門世子為關隴本土豪門所支援的齊王做說客的背後隱情;卻不甚了了;因此當他們看到李安期忽然委決不下、猶疑不定了;理所當然猜測這其中可能牽扯到了河北豪門和關隴本土豪門之間的政治交易;這屬於不可洩露之機密;如此機密澹臺舞陽等人也不想知道;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事;對他們而言有害無利。

實際上李安期猶豫不決;的確是牽扯到了機密之事;只是這些事與齊王有密切關係;一旦洩露出來了;不但對齊王本人不利;對整個局勢都會產生不利影響。

這是一件完全出乎李百藥和李安期父子預料之事;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齊王身邊的將軍們;也就是齊王所信任的、與齊王休慼與共的左驍衛將軍董純和武賁郎將李善衡;在關鍵時刻;竟然置齊王的命令於不顧;都率軍進入了東郡;一個在大河南岸的濮陽;一個在濟水北岸的封丘;對白馬戰場上的聯盟軍隊形成了夾擊之勢;根本就沒有遵從齊王的兵臨通濟渠、陳兵浚儀城下的命令;這等於直接架空了齊王;把齊王手上的軍權直接剝奪了。

這是匪夷所思的一件事;這背後肯定有李子雄的“身影”;因為從李子雄的立場來說;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齊王進京;讓齊王成為兩京各大政集團聯手發動皇統大戰的“棋子”;但僅靠李子雄一個人的力量還不足以說服董純和李善衡;所以這件事的背後肯定還有更為強大的力量;而這個力量無疑就是隴西成紀李氏;就是以國公李渾為首的隴西豪門;他們同樣不願意看到齊王進京搶奪皇統;不願意自己成為齊王的陪葬品;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於脆架空齊王;自己的命運自己做主了。

齊王在西進途中分別接到了董純和李善衡的書信;兩人就像事先商量好的一般;所獻計策如出一轍;都是以最快速度搶佔黎陽;控制黎陽倉;卡住東都和聖主的“咽喉”;先確保自己在這場風暴中立於不敗之地;繼而可以如願以償的牟取到最大利益。至於齊王所下的陳兵通濟渠以威脅東都的命令;兩人自始至終都沒提;似乎齊王根本就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或者他們認為如此愚蠢而失去理智的命令;根本就不會出自齊王之口;直接無視了。

齊王沒有勃然大怒;也沒有暴跳如雷;而是選擇了沉默和順從;好像他確實沒有下達過那道愚蠢的命令。

韋福嗣也沒有說話;黯然長嘆。

李百藥很慷慨;聖主慧眼如炬;齊王的確不是做“人主”的料;否則斷然不會出現這種“臣強主弱;強臣欺主”之事。當然了;如果齊王沒有做出錯誤的選擇;置忠誠於他的權貴們的身家性命於不顧;去進行毫無勝算的傾力一賭;並且已經有過這樣一次血淋淋的教訓丨了;卻依舊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