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看;韓相國尊奉的還是楊玄感;根本就沒有背棄楊玄感;唯有等到兵變失敗;韓相國才會“原形畢露”;但到了那個時候;楊玄感眾叛親離;自顧不暇;哪裡還顧得上韓相國?

韓家長者之所以做出這個選擇;是因為東都政局的變化已經不利於楊玄感的兵變;兵變的未來很不樂觀;他也是別無選擇;只能把韓相國這個賭注押在李風雲身上;把希望寄託在李風雲背後那股龐大力量上;這就是一個老政客的睿智。

李風雲預測準確;隴西戰事再起;突然爆發的危機激化了西北內部的矛盾;元弘嗣出事了;而這直接影響到了兩京政局;影響到了謀劃以久的兵變大計。

牆倒眾人推;元弘嗣成眾矢之的乃必然之事。關隴本土貴族對西北疆和西北軍的控制權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放鬆;而聖主因為與關隴本土貴族集團的矛盾越來越激烈;對西京越來越憎恨和戒備;所以在東征期間;對西北疆軍政大員進行了一系列調整;其中倍受關注和飽受詬病的便是任命元弘嗣出任弘化留守;主掌隴右十三郡軍事;為西北最高軍政長官。

自關隴人崛起以來;西北疆和西北軍便是關隴人的“勢力範圍”;是關隴人的核心利益所在;但中土一統後;這種地方獨大的做法就成了變相的“割據”;與中央集權的改革主旨背道而馳;然而關隴貴族集團畢竟是統一後的中土王朝的最大既得利益集團;若想維持長久的統一和實現中央集權;皇帝和中央就必須贏得關隴人的支援和配合;所以先帝朝的改革溫和漸進;雙方的矛盾和衝突並不嚴重;聖主登基後採取了激進的改革方式;結果雙方的矛盾和衝突迅速白熱化。聖主西征;有利於關隴人;關隴人積極配合;西北軍政兩界傾力支援;戰果累累;等到了東征;情況就不一樣了;關隴人不但無利可圖;還有潛在的可預見的巨大利益損失;關隴人當然“扯後腿”了;結果聖主一怒之下就對關隴人的“自留地”下手了。

這下好了;元弘嗣出事了;聖主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扇了自己一個大巴掌;被關隴人所恥笑;未來雙方的仇怨必然越結越深;聖主逮到機會就會報復;而以楊玄感為首的保守勢力所發動的兵變;一旦失敗進行政治清算;關隴人必然受累;想躲都躲不掉。

既然躲不掉;關隴人如何應對?兩個選擇;要麼與楊玄感合作;一起發動兵變;要麼利用楊玄感的兵變要挾聖主;迫使聖主向關隴人做出政治妥協;讓度政治利益;比如拿到弘化留守這個關鍵位置;完全控制西北軍;先把自己“武裝”起來;先立於不敗之地;然後再出兵平叛;摧毀楊玄感;拿到平叛功勞;如此“雙管齊下”;聖主將來即便有報復關隴人的心思;但面對“武裝”到牙齒的關隴人;也唯有忍氣吞聲;先忍了。

第一個選擇風險太大;有可能葬送統一大業;如果王朝崩潰;對關隴人來說是不可承受之重;這不符合關隴人的核心利益;另外與楊玄感合作有太多的變數;如果關隴人不能掌控皇統的選擇權;也就無法保障自己的核心利益不受損失;但楊玄感發動兵變的目的正是要更迭皇統;如果他拿不到皇統的選擇權;他還會發動兵變?所以關隴人在解決了元弘嗣這個潛在隱患;並利用西北危機再一次牢牢掌控西北軍後;必然要重新權衡利益得失;而此刻楊玄感已經失去了元弘嗣這個強有力的盟友;隨之失去的還有要挾關隴人的“武器”;還有與聖主正面抗衡的“資本”;如此劣勢下;已經不可能贏得關隴人的合作;關隴人只會落井下石;也就是做出第二個選擇;先誘騙和逼迫楊玄感發動兵變;然後以此為“籌碼”;與聖主討價還價;關隴人“心滿意足”了;大獲其利;楊玄感的末日也就到了。

李密越想越是惶恐;他萬萬沒想到形勢突然發生了顛覆性變化;之前所有對兵變有利的舉措;比如李風雲劫掠通濟渠;混亂豫州;以即將開始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