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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掠通濟渠;任由賊**亂河南;任由賊人攻打東郡首府白馬城。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楊慶、費曜和崔寶德繼續這樣不作為;讓賊帥李風雲渡河殺進黎陽;斷絕永濟渠;導致東征失敗;那事情就嚴重了;他們三個固然要掉腦袋;我們三個也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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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迷霧
面對當前複雜局勢和樊子蓋的怒火;年幼的越王楊侗明智地保持了沉默;唯崔賾馬首是瞻。
崔賾的心跳有些快;情緒有些激動;風暴終於要來了;自己“幸運”地站在風口浪尖上;面對驚天動地的狂風暴雨;面對恐怖的生死大劫;能否堅持到最後?
“如果白髮賊渡河北上;攻打黎陽倉;勝算有多大?”崔賾不動聲色地問道。
樊子蓋當然知道答案。聖主讓楊玄感坐鎮黎陽督運糧草;表面上看是委以重任;是對他的信任;但實際上是挖了個坑;是把利劍懸在楊玄感的腦門上;只有糧草供應出了問題;第一個開刀問斬的就是楊玄感。這是要“拿下”楊玄感的“前奏”;是要迫使楊玄感及以他為首的保守勢力不得不傾盡全力支援東征;所以;白髮賊禍亂河南;兵臨大河;最緊張的應該是楊玄感;而從楊玄感緊急徵召汲郡及其周邊郡縣的地方武裝來看;事實也的確如此;為阻止白髮賊渡河;楊玄感要拼命了。
“既然大河對白髮賊來說不可逾越;為何他還要做出北上態勢?當真是聲東擊西?”樊子蓋手撫長髯;皺眉說道;“韓相國剛剛叛亂;實力有限;絕無可能突破伊闕口。”
“如果他突破了呢?”崔賾反問道。
樊子蓋本欲嗤之以鼻;忽然腦際靈光一閃;頓時想到什麼;立刻謹慎起來。
如果韓相國突破了伊闕口;距離東都僅剩百餘里;旦夕即至;一旦兵臨東都城下;後果就嚴重了;雖然軍方要為此承擔主要責任;但對越王;對自己這位東都留守;還有河南郡贊務裴弘策來說;亦是一場無法逃避的災難;越王肯定要因此失去皇統繼承權;而自己和裴弘策的仕途也到了終點;更可怕的是;第二次東征假若因此功虧一簣;那對聖主和中樞的打擊就大了;是不可承受之重;政治上的損失難以估量。
樊子蓋思路大開;他想到了對皇統垂涎欲滴的齊王;想到了西京磨刀霍霍的關隴人;想到了要摧毀大一統改革的保守勢力;突然心神震顫;冷汗“唰”的透體而出;陰謀;這是一個陰謀;一個要摧毀東征反擊改革的陰謀。
“聲東擊西;果然是聲東擊西。”樊子蓋的聲音有些顫抖;如果沒有崔賾的提醒;如果自己中計上當了;把注意力放在大河方向;如果盲目相信軍方;以為有衛戍軍的防守伊闕口就固若金湯;那麻煩就大了;很可能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崔賾暗自嘆息;沒辦法;形勢太複雜了;對手太多了;未來的變數更是不可預測;而越王和自己這邊的實力又太弱;至於樊子蓋;盟友太少;可供利用的資源太貧乏;等同於孤軍奮戰;基本上指望不上;所以只能自保;只能把有限的力量集中在東都;力保東都不失。
“不要把注意力放在反賊身上;也不要過於關注京畿外圍戰局;所謂的鉗形攻勢在某看來不過是某些居心叵測之徒故意製造出來的迷霧;目的是混淆視聽;蓄意欺騙和麻痺我們;讓我們對形勢做出錯誤的判斷;以方便他們實施不可告人的陰謀。”
崔賾看了一眼有些心神不寧的樊子蓋;正色告誡道;“對於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任務是守住東都;若東都陷落;不要說第二次東征必定敗北;就連聖主都無家可歸;形勢之惡劣可想而知;反之;只要我們守住了東都;守住了根本;則不論形勢如何惡劣;聖主都能逆轉乾坤。”
樊子蓋心領神會;連連點頭。他從崔賾這句話裡敏銳地察覺到了一些東西;崔賾肯定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