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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緊迫,天一亮就開戰了,給孟海公反覆權衡考慮的時間太少,而李風雲半夜找來,顯然就是不想給孟海公更多的考慮時間。孟海公終於抵擋不了誘惑,毅然決定豪賭一次。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抓住這個發展機會或許就能改變命運。畢竟東征已經開始,距離東征大軍歸來的時間並不多,假若自己不能在這段時間裡發展起來,後果堪慮。再說,既然已經舉旗造反了,勝也好敗也好,都要把造反事業進行到底,如果這次運氣不好,賠光了,大不了重頭再來,再回周橋老家拉一批人而已。賭了。

孟海公倉促做了決定,又倉促把人馬拉上戰場,等到鼓號一響,孟海公的謹慎心理再次佔據了上風,但他來不及後悔了,只能無助祈禱上蒼的幫助,只能在肚子裡把李風雲罵了個狗血淋頭。

“將軍,是否開始攻擊?”

孟海公看到官軍的中路並沒有動,只是以箭陣阻擊,考慮到雙方這種試探不可能持續太長時間,接下來官軍可能要主動攻擊,孟海公就心慌了。雖然李風雲在濟陰義軍的前面擺了兩個主力團,但官軍主力如果傾力攻擊,兩個主力團頂不了太長時間,而濟陰義軍的戰鬥力實在太差,面對官軍的精銳團旅,根本就沒有什麼招架之力,勢必一觸即潰。中路潰敗,這一仗還打什麼打?

李風雲一手倒提長刀,一手拿著虎頭護具,目光炯炯地盯著官軍中路後方的各色令旗,沉默不語。

“將軍,這不是攻城,是野外對決,士氣非常重要,任何一方計程車氣突遭重挫,都有可能演變為全線潰敗。”孟海公看到李風雲不說話,更著急了,“我們的實力本來就低於官軍,若想取勝,唯有攻敵不備,打段文操一個措手不及,否則……”

“你畏懼了?”李風雲忽然露齒一笑,揶揄道,“如果你害怕了,可以退到後面去,這樣就進退無憂了。”

孟海公大為羞惱,狠狠地瞪了李風雲一眼,厲聲說道,“若段文操率先從中路展開攻擊,搶到了先機,某看你還如何好力挽狂瀾。”

李風雲笑著點點頭,“不要著急,再等等。如果段文操堅守不出,某就三路同時攻擊,看他段文操如何應對。”

三路同攻?孟海公吃驚地望著李風雲,有這樣打仗的嗎?一股腦兒全部衝上去,一點章法都沒有,豈不是找死?你以為這是打家劫舍、殺人越貨啊?兄弟,這是打仗啊,不是搶劫。不過孟海公不敢說出來,畢竟人家從徐州打到齊魯,一路上戰無不勝,足見其有勇有謀,不是一介蠻夫。或許,這是李風雲的障眼法,欺騙段文操,讓他摸不準義軍的主攻方向,只待其在排兵佈陣上出現了錯誤,李風雲就祭出利刃,一擊致命。

“三路同攻,你連備軍都不要了?”孟海公抱著一絲僥倖,看看能不能給自己的隊伍爭取一個備軍的名額。

“你看到了,段文操的左右兩翼都非常薄弱,很明顯他的目標就是我蒼頭軍。”李道,“段文操只要把我的蒼頭軍打敗了,這一仗他就打贏了,但他是百戰老將,不可能忽視自己的左右兩翼,所以某可以肯定,他的左右兩翼就是兩個陷阱。你一旦輕敵,暴露出主攻方向是其左右兩翼,其後方圍城的軍隊必定蜂擁而至。”

孟海公頓時明悟。自己倒是輕敵了,段文操把左右兩翼搞得如此薄弱,明顯就有問題。段文操的備軍在哪?就在城下,所有圍城的軍隊都是備軍。所以若想破這個局,就必須前後夾擊,必須讓城內的義軍主動殺出來,牢牢牽制住段文操的圍城軍隊,如此一來,段文操就掉進了自己所設的陷阱裡,焉能不敗?

“如果他們不敢殺出來怎麼辦?”孟海公指著城池方向說道,“或者,他們先觀望一陣子,看到形勢對自己有利了,再殺出來,貽誤了戰機,豈不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