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聲來。

“好好休息吧!”沉默了一會兒,顧一北輕聲說道,卻在心裡暗歎一聲,顧安平不是她,畢竟,曾經是在陳府裡討生活的,見著哪個主子都得膽戰心驚一陣子,多年的習慣,早就成了理所當然,她害怕曾經的陳府的主子,也無可厚非。畢竟,離開那裡才三年,而就在這三年裡,沒人的時候,顧安平還是把她自己擺在了一個貼身侍女的位置上,始終把自己這個所謂的名義上的弟弟當成主子,所以,一步,也不敢逾越。

半響,顧安平有些怔怔的點了點頭。

“一、一北,你自己千萬要小心!”

顧一北終於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依舊是蒼白的面色,卻猶如霎時間融化了冬雪般溫柔和煦,“姐,我這邊沒事的,就算當面碰上,你覺得,陳家有幾個人能認識我?”

顧一北本來是自我打趣,說明自己曾經在陳府裡縮著腦袋做人之成功,簡直是要多低調有多低調,拉出來都沒幾個人能認出來。

可是,到了顧安平這裡,卻生生被理解成了顧一北的自嘲,身為庶出小姐,生母早逝,又不被父親重視,至於嫡母,不對其厭惡已然是不錯的了,就連當初陳家有頭臉的下人,對這個庶出的大小姐,怕是也有幾分輕視。

當下,心裡更是一陣惻然悲慼,更為顧一北鳴不平。好好的相府小姐,卻被嫡母設計推出去當做和親的工具,即使僥倖出逃,卻也淪落到如今只能假裝男兒身,和一群商賈之人相交往來。

“對了,姐,我立刻派人去好好查一下這件事,這些天,你儘量不要出去,有什麼需要的讓下面的人去買,或者直接把叫商鋪裡的人把貨拿過來讓你挑挑看!”順便,也得給徐斯遞個訊息,有陳家在上面,他又是正房出生的長子,毫無疑問,陳綴安走的還是仕途這條路,這個時候,這樣一個人出現在這裡,怎麼想,也是跟徐斯那邊的關聯更大一些,不過,這裡面亂七八糟的事情就沒必要一一的跟顧安平說了,省得她又多心想些什麼。

“總而言之,你的意思是說,京城的陳府家的大少爺,不知道什麼原因跑到這裡來了?”徐斯似笑非笑的看著顧一北,即使雪停了,這兩天的天氣也稍稍的變好了些,她依然穿著厚厚的棉服,再加上最外邊披著的細毛皮的披風,把自己裹的好像一個毛茸茸的一團一樣。

明明是有些滑稽的扮相,可是,加上那張清清冷冷卻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的小巧臉龐,卻驀地多了分可愛的感覺。

厚厚的衣服下面,露出來的一雙手,清瘦纖細,同樣有著蒼白的膚色,淡青色的血管卻細細的不甚明晰。

從孃胎裡帶出來的病弱身子,卻又有那樣一副玲瓏剔透的深譎心思,讓人不由得的忌憚,看到她的脆弱時,卻也格外的惹人憐惜。

顧一北瞥了他一眼,雖然是淡淡的笑著,嘴上卻毫不留情,“重點是,那個不知道的原因九成就在你這裡,還有一成的可能是,咱們這個小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混進來了一個大人物,竟然能惹得陳家直接派出了身為繼承人的大少爺來處理。當然,也不乏是這個大少爺是被家裡人框出來歷練歷練的,雖然我不認為一個陳家能有這種魄力!”

“噗呵,”徐斯一聽就笑了,“敢情,咱們顧少爺還看不上區區一個相爺的陳家。”

又被顧一北斜睨了一眼,徐斯依然笑呵呵的說道:“哎,不過,你剛剛說的那個歷練歷練,是什麼意思?”

“沒經過什麼事的大少爺,想要直接撐起一個家族,怕是困難了點。”顧一北無所謂的勾了勾嘴角,她以為,那位陳家少爺,怎麼著也得跟在他爹後邊先辦個兩年簡單差事,不然,怕是管不了那一個本身宗族之間的關係就錯綜複雜,尤其又跟皇親國戚扯上點關係的陳家!

徐斯慢慢的點點頭,算是悟了,旋即,又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