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寧大羞:“夫君,你都已經是結丹修士,還沒個正形,也不怕人笑話。”

話雖如此,卻也心裡甜蜜,只聽得李晚這火辣直白的情話,不去想那麼多了。

依舊是長老管事,供奉清貴,天工坊的大小頭目,各方話事人濟濟一堂。

蕭清寧高坐堂上,光彩照人,一個月的成婚休養,更令得她開始擁有了一種端莊大氣的成熟之美,氣質不再像過去那麼冷豔。

蕭清寧鳳目居高臨下,環顧堂中諸人,突然秀眉微皺,意外發現了一些並不陌生的熟悉面孔,都是族裡本宗的堂叔伯等人。

蕭清寧心中暗暗納罕:“現在還沒有到族裡年會,這些人,怎麼擅離職守,還到這裡來了?”

宗親堂叔伯等人,不少因為才具有限,都分配在一些清貴重要,把握工坊命脈的堂口,或者為作場中上層的管事,礦場主管之流,負責天工坊寶材物資的排程,各工件的聯絡,護送。

因為一向用人唯才是舉,蕭清寧也沒有對這些人額外提拔,平常之時,並無資格參加到這樣的季會中來。

不過蕭清寧並沒有立刻發問,也許這些宗親是有什麼要事上稟,得到了長老們的特許,這才列席。

她依例詢問了一番,讓眾長老各自列出懸而未決之事,然後又加以解決。

這些事務,大多都在底下經過協商,但卻沒有獲得一致透過,直到此時,方才有進展。

蕭清寧也便按照往日的辦法,兼顧各家情面和利益,壓下了幾事,又解決二三事。

局面一直都在控制之中,她應付起來,早已是得心應手。

不覺間,已是一個多時辰過去。

眾長老扯皮說事,鬧得口乾舌燥,正好趁機抽出空來稍事稍息,品茗潤喉。

這種季會雖然重要,但更多隻是顯示莊重和正式的慣例,大事決斷,還是要靠平常功夫,否則一旦臨急遇事,還議來議去,黃花菜都涼了。

蕭清寧本也以為,這次季會開到這裡,差不多也該總結一下,然後散場了,但卻不料,一直在下邊沒有開口的幾名宗親,突然站了出來。

幾名宗親道:“大小姐,除了諸位長老所議之事,本坊還有一件亟須解決的大事,還請儘快做出決斷。”

有人附和道:“此事關係到本坊長治久安,不可不察啊。”

蕭清寧面帶異色,道:“寧伯,南叔,季常叔……你們有話,不妨直說。”

“那我們也不拐彎抹角了,這件事情就是,本坊自二十八年前,坊主因病告休,時日已久了,雖然有大小姐代父當家,料理大小事務,坊裡上至長老,供奉,管事,下至護衛,執事,學徒,雜役,俱都擁護,但畢竟名不正則言不順,長此以往,不僅坊裡上下人心易變,各方靈峰,工坊,商會,也容易對我等生起輕視慢待之心,我等宗親商議一番,都感覺再這樣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終究還是要請大小姐退位讓賢,而我等另選坊主,把這名分大義議定下來!”

靜!

這幾名宗親說完,整個大堂,便陷入了一片莫名的寂靜之中,不但人聲細語,偶有的杯盞碰撞,桌椅挪動,甚至是一些粗重的呼吸,都徹底消寂不見。

蕭清寧眼角跳了跳,清亮的美眸中,掠過一絲驚異。

公輸長老等人也滿面愕然,隨即,卻是變得憤然起來:“你們幾位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幾名宗親不慌不忙:“沒有什麼意思,只是希望各位長老儘快把此事提上議程,選出一位新坊主而已。”

宗親之所以為宗親,憑的就是擁有家族共有的作場,佔據整個天工坊近半數的產業,蕭清寧畢竟也是蕭家之人,這二十年來擴張,整頓,從來沒有放鬆過家族對整個工坊的控制,因此,他們也極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