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直流。從小長大我就沒怎麼吐過,特別討厭欲吐不吐的感覺,但現在我真的很想吐出來,把所有烏七八糟的東西,所有的不快、沮喪、心虛、抑鬱、悲傷……吐得一乾二淨。

正當我胡思亂想走神時,身上的重量陡然減輕了許多。我抬頭,發現宋佳文正衝著我笑,他說:“你放手吧,我來扶。”我呆住了,雖然他在這裡不足為奇,但我當時真就傻在那裡了,遲鈍得像個白痴。待反應過來之後,我頗尷尬地裂開嘴角,給了他一個我能想象的非常怪異的笑容。宋佳文又轉頭對蘭金陵說:“蘭金陵,你也放手吧,我一個人扶得了。”蘭金陵“哦”了一聲放下手。

出了綠蘿,宋佳文乾脆背起吳芯,笑著說了聲“真沉”。吳芯在宋佳文背上似醒非醒地說著什麼,既費力又認真的樣子,看得我們幾個人直想笑。快要到學校後門之時,吳芯被顛簸得有了反應,“哇”地一聲將髒物全吐在了宋佳文的後背上,連褲子都沾上了一些。一股難聞的氣味隨風立刻蔓延開來,我立刻捂鼻走到一邊。宋佳文費力地放下吳芯,把後背對著我的一刻,我無意中掃了一眼,黃的綠的亂七八糟噁心的東西一坨一坨往下流動,我腦海裡瞬間閃過和譚晴吃火鍋時無意中看到的那個鬼片,再也承受不住,也“哇”地一聲將肚子裡的贅物悉數吐了出來。

蘭金陵忙翻出包裡的紙巾替吳芯擦了擦嘴,和譚晴一起費力地扶著又昏睡過去的吳芯,離開宋佳文有一定距離了,想是都難以忍受這種氣味。宋佳文盡力忍著欲嘔吐的不適感,把外套脫下來扔到一邊,索性沒浸到裡面的衣服。我呆呆地看著宋佳文默默無聞地動作,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忙遞給他一包紙巾。宋佳文艱難地揚了揚嘴角,道了聲“謝謝”,同時對蘭金陵道,“蘭金陵,打個電話叫白井過來吧。我去酒吧洗個澡,有點受不了這個味兒。”蘭金陵連忙應“好”,哆嗦著手撥通了電話。宋佳文向我們道聲“再見”離開了。我買來三杯熱茶,三個人一邊喝茶,一邊等白井的到來。

風陡然颳了起來,一陣冷似一陣。我站在風裡全身時冷時熱,一遍一遍地起著雞皮疙瘩,肚子也難受得要命。白井很快來了,我們沒再等宋佳文,直接出發了。白井扛著吳芯,向女生宿舍樓的方向走去,蘭金陵在後面幫襯著。

接近十點半,吳芯終於被我們三個人七手八腳地扔到了床上,她像是終於找到舒適的地方,哼唧兩聲,四肢攤開,臉部線條柔和了不少。蘭金陵幫吳芯拉上薄被,吳芯隨即轉了個身,面朝我們,睡得倒是安穩,連從未有過的鼾聲都響起來了。我們三人在一邊看得直樂。譚晴在宿舍裡灑了些香水,說受不了酒醉的味,特別在空氣不流通的狹小的空間裡。蘭金陵第一個沖涼,出來之後大呼“爽”,譚晴第二,我最後。

我拿著換洗衣物進了衛生間,小小的空間裡滿是沐浴露的香味,使得心情頓時大好,也不覺得噁心了。我在衛生間裡懶洋洋磨蹭了半個小時,打破了我有生以來的歷史記錄,洗好之後一臉輕鬆地走了出來。鑽進被窩時,心臟突然湧起一股幸福和溫暖的感覺。

要時刻注意感冒的侵襲

第二天我全身發熱,昏昏沉沉睡了一天。早上蘭金陵沒忍心叫我;中午回到宿舍,以為我還在大睡沒和我搭話;下午放學了見我還在床上躺著,終於有所警覺,問我怎麼了,我說我不舒服,可能感冒了。蘭金陵急了,一邊抱怨,一邊匆匆買了藥回來。見蘭金陵焦急的模樣,我甚是感動,口裡卻只“嘿嘿”地笑著,說不出好聽的話來。蘭金陵見我一臉傻樣,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

吳芯這天醒來,知道昨晚喝多失態了,一臉歉意,試探地問我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話。我為了捉弄她,道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全聽到了,還騙說她一邊哭一邊絮叨個不停,神情甚是傷心難過。吳芯聽我這麼說,臉色黯了黯,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