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住去了。

誰曾想到。臨近考期時才突然冒出個傅山來。讓所有人先前的忖測都落了空。

只是傅山傅青主聲譽極隆,哲學、醫學、儒學、佛學、詩歌、書法、繪畫、金石、武術、考據等無所不精,且氣節尢高。

別說一般計程車子,就是顧炎武這樣的人,對傅青主也是極為佩服,秦牧用他為主考,大家都說不出什麼來。

開科是一喜,對於秦牧來說。還有一喜,那就是納妃。

不過納妃之事他刻意低調。沒有大肆宣揚,只是賜了大臣一些禮物。

這次所謂的納妃,真正冊封為妃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小丫頭雲巧兒。

巧兒好歹也十三歲了,按虛歲的話十四了,就這樣不明不白在住在王府裡,戶部郎中雲端臉上總是不好看。

想到這些,秦牧乾脆趁此機會一起冊封她為湘妃。

其他兩人,一個是卞郎中卞狄的千金卞玉京;

一個松江府人,姓顧,閨名含煙,二八芳齡。

顧家是書香門第,祖上曾在明嘉靖年間做過官,清軍下江南時,她的父親顧元組織當地百姓抗清,兵敗壯烈犧牲。顧含煙與母親及六歲的弟弟,躲在山中一個小尼庵裡,逃過一劫。

韓贊周這次精挑細選來了十個秀女,顧含煙被秦牧一眼挑中,留了下來,其餘九人賜以金銀之後,仍送回原籍。

二人與李香君她們一樣,暫時只封了“美人”。

臨水的小樓上,粉紅色的羅幔透著喜慶的格調,壁上有唐寅的山水畫,檀木妝臺上的景德瓷瓶裡伸出兩支白玉祥雲如意。羅床錦被都是新的,散發淡淡的花香味兒。

剛剛進府的顧含煙坐在妝臺前,一襲玫瑰紅水綢灑金五彩鳳凰宮裝,頭梳同心髻,赤金銜紅寶石步搖。

她有著一張小巧的瓜子臉,兩道秀眉如纖纖彎月,一雙明眸含著淡煙薄露,檀口細小如櫻桃,輕啟之間,貝齒潔白如玉,本有些憂鬱的氣質,卻因雙腮淺淺的梨渦而明麗動人。

纖細如春蔥白兒的十指,肌骨瑩潤,體態綽約多姿,十六女兒腰,恰似隔戶楊柳弱嫋嫋。身上滿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清秀婉約。

她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善良、潔淨、而嫻雅。那種美有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這也正是秦牧一眼相中她的原因。

門邊侍立著兩個侍女,她獨坐妝臺前,神態有些忐忑,象只受驚的小白兔。

她也曾憧憬過自己的婚姻,幻想過風度翩翩的新郎騎馬而來,將她接上花轎。憧憬過夫唱婦隨,夫妻恩愛,相夫教子的生活。

但如何也沒想到,竟被選入宮中,成了一個侍嬪。

提到皇宮,她的第一念頭是冷。宮裡的女人千千萬萬,大多數只能在淒冷中苦度一生。甚至稍為不慎,就要命喪黃泉。

總之,皇宮的給她的感覺就是冷。

只是剛剛被抬進來時,並沒有看到想象中的無數鶯鶯燕燕,更沒有那種森冷的感覺,整個園子很寧靜。

顧含煙正忐忑地想著心事兒,突然門邊的兩個侍女一齊蹲身一福,“秦王聖安萬福。”

顧含煙心兒一顫,連忙起身,但見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穿著一身黑色交領儒衫,身材修長挺直,相貌俊朗,乍看上去,就象一個進京趕考計程車子。

她不敢多看,匆匆斂衽下拜:“拜見秦王。”

“你確定我是秦王?”秦牧哈哈一笑,讓侍女取來一件火狐輕裘衣。

顧含煙不敢起身,也不知如何作答,顯得十分窘迫。

秦牧將火狐輕裘衣往她身上一披,攏緊,然後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秦秦王”

“害羞就別說話,跟著我來就是。”

顧含煙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