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沈氏院裡安排眼線了?”

高潭才在兵部衙門捱了訓回來。本來都內定好了的,今年恩科考官下半場有他名兒的,誰成想今兒吏部正式下帖子,他的名兒被除了。

輾轉打聽好幾個人,都不知是因為什麼,只等託人弄嗆的都問到吏部右侍郎那裡了,才知是他三哥和吏部尚書提的一句話,“小孩子家,不穩重,德高望重的老人多了,讓高潭歷練歷練再說吧……”

小孩子個屁,二十歲了還小,想當年他二十歲的時候都當陣前先鋒了,那時候怎麼就沒有人阻攔,讓他也再歷練幾年呢!

天知道他為了這麼趟好差事,這一個月來費了多少心血,就這麼打水漂沒了!去兵部衙門裡找人,又正趕上娘娘召他進宮,一個馬上,一個馬下,匆匆說了那麼幾句話:“我沒找你,你倒敢來找我,是我和吏部提的怎麼著,修身齊家而後治國,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先把你自己、你婆娘打理好了,再跟我說什麼恩科不恩科的,我看吏部新上來的也都不是什麼好鳥,翰林院,禮部德才兼備的人多了,輪得著你這愣頭青。家風祖訓被你就飯吃了?等騰出功夫看我怎麼收拾你,少在外面給家裡丟人現眼,還不滾!”

他三哥好端端的抽什麼瘋,近來兵部忙得不可開交,怎有功夫過問他的事,還知道他昨日去……

回來一打聽,可是好,他自己的婆娘真給他長臉。

徐氏折了夫人又賠兵,丟了打理庫房之權不說,還得掏腰包填補庫裡虧空,正是心煩氣躁到極點,聽高潭質問她,便站了起來,揚聲冷笑道:“別人欺負我也就算了,連你也來欺負我了!我成給你們眾人取笑欺負的了,沈氏憑什麼高我一等,她比我後進府的,論出身論家世論在府裡的資歷,她哪點抵得上我,我憑什麼就要低她一等,憑什麼!”越說聲越高。

高潭想他三哥說的真對的,齊家治國,連他婆娘都敢跟他這般,在外頭他能耍得開也難,氣不打一處來,“你說憑什麼,憑沈氏嫁的是三哥,憑三哥是侯爺,低她一等怎麼了,管家權少了你的?”

徐氏聽這話,火氣又被撩高了幾分,“憑什麼我要低沈氏一等,同是府裡的爺們,憑什麼高涵襲爵,”指著高潭哭道:“他說的話,在這府裡,怕是比聖旨還管用些,襲爵的為什麼不是你,憑什麼……”

下話沒等說完,一側臉實實的捱了個巴掌。

敏珠在外面站著都聽著響了,屏息立直了脊背,聽裡面五爺怒聲而起。

“你敢直呼三哥名諱,誰給你的膽子!襲爵的為什麼不是我?你也不盼著我點好啊,前些年他差點沒死在外面你忘了!你以為襲爵是好事呢?現在是天平日子,消停,一旦亂起來,甭管是老是殘,聖旨一下,硬逼著他也得上陣!”

一個巴掌把徐氏打消停了。她想起沒出嫁的時候,父親脾氣不好,母親挨父親巴掌是常事。後來她大了,在中間調停著,父親又年歲漸長,火氣也沒那麼大了,才好一些。

癱坐在地上,一邊握著臉,一邊抬眼望向高潭。

成親這麼些年,他雖浪蕩了些,可在家裡對她還算尊重。想想剛才確實是失言,不該提高涵的名諱。要沒有他,高家早完了,這巴掌捱得,純屬是自己找的。

徐氏便降了氣勢,不說話了,只坐在地上嗚嗚的哭。

這巴掌打得確實不虛,高潭都覺得打他手有點麻,坐在椅子上看她跟那不敢出聲,嗚嗚咽咽的哭,心裡也不大似滋味,清了清嗓子,道:“行了,別嚎了。”

夫妻有幾年了,徐氏也算是瞭解高潭的脾氣秉性,聽他這聲,就知道是消了氣的,放出聲,更是哭得不止,“你倒是打我,你天天的不著家,我夜夜獨守空房不說,上替你在老太太、太太那裡打點,下為你照顧孩子,我沒有功勞還有苦勞,你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