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回話。”

“是。”

梅妝給商少行行了福禮,飛快的跑進屋子。

紅繡斜靠著軟枕,才剛睡醒,臉上粉撲撲的,如嬰兒的肌膚那般碧玉無暇。見梅妝慌慌張張,慵懶的問:“外頭找我的是什麼人?”

“小姐,奴婢去瞧了,是一位六旬左右的老者,瞧著便是窮人家出身的,偏要說自個兒是您的外祖父。是夫人的父親。”

“嗯?我居然有‘外祖父’?”坐直身子,紅繡道,“幫我更衣吧,我出去瞧瞧。”

此事雖然蹊蹺,但也合情合理。連翹自幼被賣了做下人,可她也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這會子有親戚找上門來,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紅繡有些狐疑,好好的,為什麼這位外祖父偏偏這時候找了來,難道是看自己“飛黃騰達”了想來巴結?若說飛黃騰達,她早就不是原來那個她了啊?

商少行眉頭緊鎖,隱約覺著事情不一般。

“繡兒,我陪你去。”

“好。”

更衣梳頭之後,外頭備好了小油車,紅繡與商少行一同乘車到了前院正堂門前。

下車,由下人引路,二人一同上了臺階。

正堂的雙扇雕花木門敞開著,門前並未掛門簾。是以商少行和紅繡才一進門,就見一位身穿著土黃色的粗布褂子,身材偏瘦,滿頭花白頭髮的老人正彎著身子研究桌案上的玉石葉盆景擺設。

梅妝輕輕咳嗽了一聲:“咳嗯”

那老人嚇了一跳,忙轉過身來。見到來的一行人都是錦衣華服的富家子弟,本能的點頭哈腰,打千道:“小老兒連三,給各位見禮了,您有禮,有禮。”

“老人家免禮。”紅繡笑著上前以手虛扶。

連三直起身子,抬頭望著紅繡,驚訝的道:“你就是,就是紅繡吧?”

“正是,老人家,您說您是我的外祖父?”

連三連連點頭,尖瘦的臉上滿是急切,“那是當然,寶妞四歲的時候,家裡窮的揭不開鍋了,沒辦法,才叫人牙子把她帶出去,給她個好去處。說是到大戶人家去做下人能吃的報穿的暖。想不到啊,她命薄,生了你這樣的好女兒,卻沒福氣享福。”說著惋惜的嘆氣。

原來連翹的本名叫連寶妞。才四歲就被賣了,怕是連事也不記得的。

紅繡想起死的冤枉的連翹,心裡滿是難過,眉目中也多了悲慼之色。

商少行卻是很冷靜,笑著上前引連三入座,又命梅妝去拿茶點來,才道:“不知連老先生家裡幾口人,現居何處啊?”

連三坐著圈椅,眼睛還在四處瞟著,似是對大戶人家屋內的擺設格外歆羨,答話也有些心不在焉。

“咱們家在連家村,出了聖京城往南走八百里地就到了,家裡頭有紅繡她大舅和小舅。”

“原來如此。”商少行點點頭,衝著身旁的福全使了個眼色。

福全立即會意的點頭,退下去調查了。

這廂商少行又要發文,連三卻打量了商少行一番,轉回頭問紅繡:“我說,紅繡啊,這位是……”

讓她突然叫一個陌生人外公,她還是開不了口,只能越過稱呼,直接回答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婿,商府的三少爺商少行。”

“未婚夫婿?”老爺子撇了撇嘴,稀疏的鬍子抖了抖,道:“採納了不曾?問名、定盟,下聘,這些過程都走了不曾?”

紅繡一怔,“這些,孃親在世之時,該走的程式當然是走過的了。”

“是嗎?那我怎麼聽說你們的婚約只是口頭上說定的。”

聽說?聽誰說?看著老人家眼珠咕嚕嚕轉的那張瘦臉,紅繡不知為何,覺得頗為厭惡,當下沉聲道:“老人家,你我才剛相認,就不談這些事了。你用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