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好了,不說了,師父要去馬廄瞧那匹倔馬。”查六抹過嘴邊流下的酒液,哼著不成調的曲

子步出房門。

“師父。”星羽衝至門邊想攔下他,但念頭一轉,選擇放棄。算了,她又不是非得靠師父才成,她可以自己決定,而她現在就決定去跟展公子說清楚,她相信展公子會替她想出辦法的。

展昱觀坐在廳上,濃眉皺著,臉色很難看,方顎抽搐了一下,看得出來他正極力壓住脾氣。

“我已經替你在府衙裡安插了個差事,你明天就去領職。”諸葛濟沉聲道。“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展昱觀抬起眼,黑眸中隱藏著怒火。“煩勞伯父費心了,可這事我不會答應。”

“你這是什麼意思?”諸葛濟火大的質問。

“意思很簡單,我並不打算在府衙裡謀職。”他控制自己的脾氣說。

“那你打算在哪兒高就?”諸葛濟的話泛著諷意。“由著你玩了三年,還不能收心嗎?我不像你爹,事事都由著你,都二十五了,還想遊手好閒?”

“伯父是見不得我吃白飯嗎?”展昱觀慍聲道。

諸葛濟倏地自椅上站起身。“你……你說這什麼話?出去三年就變得目無尊長,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

展昱觀忍下火,起身恭敬地道:“侄兒沒有忤逆之意,但府衙這差事恕不能應承。”

“你——”他氣憤著指著展昱觀。“你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你到底想怎麼樣?今天就說個清楚。”

“侄兒不想怎麼樣。”展昱觀攏緊眉頭回答。

諸葛濟壓下火。“你嫌我管太多是不是?”他踱步,一臉慍怒。“我倒問你,我管了什麼?你的婚事我雖不贊同,可我吭過半句嗎?念著你父親身子不好,我不想跟他為這事衝突,也就由著你們父子,還不夠嗎?”

展昱觀沒應聲,聽他又接著說:“我安排的事你沒一樣肯做,不是存心忤逆是什麼?”

“在府衙裡做事不合我的性子。”他儘量說得婉轉。

諸葛濟在他身前站定。“不合你性子?三年前就為了這句,你負氣離家,三年後還是這句……”他難壓怒氣。“我倒問一句,什麼才合你性子?”

展昱觀沉默半晌,最後才下定決心。“出海。”他簡潔地回答。

“出海?”諸葛濟瞠大眼。

“這三年來,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海上,這半年才在江南落腳。”這兩句話當然無法概括他三年的生活,但目前這樣的說明也就夠了,更何況,他不覺得伯父想知道細節。

諸葛濟瞪視著他,似乎不知要說什麼,半晌後才忽然長嘆一聲,“血濃於水呀……你畢竟還是走了你生父的路子。”

展昱觀未置一詞,諸葛濟擺擺手。“罷了,下去吧!!”

他點個頭,這才告退,當他走出大廳時,卻忽然讓人抓住手,他訝異轉頭,瞧見星羽。

“來。”她拉著他,一臉神秘地領著他下廊廡。

“你怎麼會在這兒?”他問。

“你爹來找我,他告訴我的。”

他難掩詫異。“父親……”他不懂父親為什麼會去找她?

“你爹可關心你了。”她拉著他走在園子裡。“原來你這三年出海去了。”

“你偷聽了多少?”

她停下腳步,綻出笑。“不多。你先告訴我,坐船好玩嗎?我長這麼大還沒坐過船。”

他微笑。“怎麼,你也想出海?”

她點頭,隨即又搖頭。“聽來挺新鮮的,可我得找爹孃,不能陪你一塊兒出海玩。”

他咧開嘴角。“我沒說要你陪,你倒自個兒做主了。”

她也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