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送來,一連幾天,兩人都相對無語。

姬燕歌喝著清茶,兀自狐疑道:這麼久都沒有訊息,黃師兄他們還沒有來嗎?想到這裡,不禁抬頭望著樓雪涯。

樓雪涯彷彿看穿她的心思,抬筆在桌上寫道:“這幾天雲夢澤漲潮,你的同伴怕是不能上來。昨夜我給你們的船繫了粗纜繩,風吹不走。”

姬燕歌又是好氣又好笑,登時不知怎麼回答,忽然轉念一想:船上有崑崙眾多好手,他在夜裡靠近,竟沒有人察覺?想到這裡,不覺心中一凜,心裡萬分挫敗。

樓雪涯看著她的臉色,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個小包袱,又寫道:“今天起便會退潮,這裡有些烏梅餅,請師妹回程路上吃。”竟是猜準她磨完了耐性,熬不住要走。

姬燕歌奈何他不得,便接了包袱假意回程,打算與眾人合計後再做打算。

樓雪涯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以後幾十年裡,崑崙都不會再來人了吧?

入夢酣睡,春暖日長。

樓雪涯半夢半醒之際,只覺掌心一陣溼滑冰涼,睜眼一看,不禁臉色微變:蛇!

梅樹上盤著數條金環、銀環蛇,正從枝頭悄然繞下,嘶嘶吐著信子。

“來!”

忽聽梅叢裡一個少女脆生生地叫了一聲,人已輕盈掠到地下,寬袖一揚,抬手把幾條蛇收進袖中,卻是個苗女:“喂,你就是青師的弟子吧?”

樓雪涯見她言辭無禮,便不去理她。

留瑕問他道:“姬師姐怎麼還不回來,你把姬師姐怎麼樣了?”,她見他不理自己,忽然把嘴一扁,頓足道:“師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這個榆木腦袋大呆瓜不理我,還殺了姬師姐!”

樓雪涯一時手足無措,忙寫道:“你的師姐已回去了,我沒有殺她!”

留瑕看了看那行字,又道:“不可能,春水劍還在你身上。她拿不到劍,怎會回來?”

樓雪涯正要抬筆寫字,忽然看到周圍一片梅海籠著一層詭異的碧煙,不覺臉色一變,寫道:“你帶了五毒嗎?”

“五毒有什麼稀奇?”,留瑕忽然縱身掠起數丈,輕輕踏在梅枝上揚手一拂,梅枝上的碧煙當即盡數褪去,落了地朝他盈盈笑道:“怎麼樣,是不是覺得你的眼睛有些痛?”

樓雪涯深知苗疆蠱毒的厲害,下意識眨了眨眼睛。

留瑕接著道:“是不是覺得心口有些疼,丹田也有些疼?不吃解藥,可是會穿腸爛肚的哦。”

樓雪涯微微蹙眉,自覺遇上了一個大麻煩,當即連封三四處穴道,也不和她說話。

卻見留瑕跟著湊到他身邊,微微笑道:“方才是我騙你的。你是青師的弟子,就是我的師兄,我怎麼會害你?”

樓雪涯一聽,心下大呼頭痛,更加不去理會她。

留瑕只道:“你還我姬師姐!”

“她已回去了,我不曾留她。”

“不可能!她拿不到春水劍,怎麼會回來?”

樓雪涯對她實在無法,只得寫道:“你想怎樣?”

留瑕索性躍上梅樹坐著,耍賴道:“你不給我春水劍,我就不走。”

樓雪涯任她無理取鬧,自去看書臨帖,不再理她,甚至連一日三餐也不準備,只盼她餓了渴了,快快回去。

留瑕自幼在苗嶺獨自玩耍,有時為弄些蟲蛇草藥,一守便是十幾天,從此養出極好的耐性。她在雲夢澤餓了便吃自帶的雪蕊餅,困了便倚樹而眠,時不時放出冷焰火和崑崙眾人聯絡,竟也自在愜意。

“師兄,你吃不吃雪蕊餅?”

“……”

“才沒有毒呢!”

“……”

“哼,不理我也罷。等我掘地三尺,偏不信找不到春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