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吧?”

“不錯,赤畢雖奉命從我不久,但我還了解他幾分,別說那是宇文融的私怨,就算是他自己的私怨,他也絕不會置於大事之上。你想,周子諒鬧出這麼大的事情,必然會牽連到張九齡。而張九齡一去,滿朝文武都因為李林甫的暗示,一個個成了立仗馬,力挺東宮的最後一重壁壘已經不存在了。試問這時候若不是廢立太子的最好時機,還有什麼是最好的時機?”

張耀點了點頭,繼而低聲說道:“只可惜宮中不比他地,雖是赤畢盡力施為,也只收買了一些外圍之人作為眼線……”

“外圍的人方才最好,如此陛下異日雷霆大怒要清洗的時候,方才不容易牽連到我們。惠妃已經悄悄請過三位相士給壽王看過相了,自然,人人都說那是帝王之相,可那都是赤畢百般設法向楊洄舉薦的人,口口聲聲說雖有帝王之相,然則乃是垂暮登基,你想想惠妃如何能受得了自己至死都看不到希望?故而張九齡一罷相,她絕對就再也忍不住了,至少,她想看到壽王入主東宮!而若能驅使太子和陛下兩敗俱傷,她坐收漁翁之利,那就更完美了。”

“所以,該透的話,我已經透給那位郎君了。惠妃的人一直盯著太子,透過咱們所得的訊息,也曾幫過太子兩次,所以薛鏽既然傳話,太子應會多加提防。”

固安公主說到這裡,臉色頓時變得嚴峻無比:“太子喪母失寵,確實可憐。阿弟囑咐過我,我也不吝幫他一把,可他身邊的眼線實在是太多了,陛下的,惠妃的,李林甫的,能夠透過駙馬薛鏽帶個話提醒已經是極限。而且宮中情勢瞬息萬變,他自身的根基實力又實在是太淺薄,只能寄希望於他能夠抓準武惠妃急功近利的機會,扳回這一局,若是他登基,對阿弟來說反而是機會。即便不成,惠妃一旦失寵甚至被廢,就能斷去李林甫一臂,如此玉奴雖只是壽王妃,日子還反而好過些。”

杜士儀固然可以在御前直言保下太子一次,但這一次早已離開了十萬八千里,而且也不會直接摻和這檔子事,所以,只能靠李瑛自己把握時機了。她可以在事前把大量情報資訊送過去,但真正在事發的節骨眼上,卻絕不會涉足進去半分。

對於太子來說,即將迎來的是背水一戰。而對於武惠妃來說,那也同樣是不容有失的關鍵性戰役。自從進宮之後,她披荊斬棘走到了現在,雖等同皇后,可終究沒能摘下那榮耀的后冠,而東宮之中的太子即便死了親孃,也沒有母家為援,每時每刻彷彿都在危牆之下,可就是始終屹立不倒。現如今,李林甫為她拔掉了張九齡這最後一顆礙事的釘子,再不動手,且待何時?

“都已經佈置好了?”

瑤光站在武惠妃身後,輕聲說道:“從去給太子報信的人,到南薰殿中人,全都萬無一失。陛下少居南薰殿,這次若非為了齋戒,也不會搬進去。”

“很好,十八郎當初委委屈屈地養在寧王身邊,而後我又在廢后面前做小伏低多年,這十數年來無時不刻不想將他送進東宮,卻始終沒能成功。天可憐見,終於給了我這樣的好機會!不愧我給李林甫說了那麼多好話,他果然深知我心,拔掉了張九齡!”說到這裡,武惠妃方才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那就如此,三日後見分曉,到底能否一舉功成,就看那一天了!”

三日之後,卻是太子李瑛的正妻,太子妃薛氏的生日,儘管並非整壽,但因為薛氏為人賢惠,兄弟妯娌之中不少人都對她頗為敬重,即便如今李瑛這儲君之位岌岌可危,卻還有人親自前來大明宮中的太子居所祝壽拜賀。這其中,如忠王李璵等幾位年長而又素來謹小慎微的,派親信側近送了禮,年紀小的皇子們過來鬧騰了一陣子也就回去了,最終直到黃昏時分仍舊留下來的,只剩下駙馬薛鏽以及鄂王李瑤,光王李琚。

兩個是素來和李瑛交好的弟弟,一個是李瑛的妻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