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鳶率先移開了眼睛,生平從未如此尷尬過,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她是當即移開視線,轉身就準備離開。

也許是走得太急,也許是鞋跟太高,南明鳶忽略了面前一顆圓潤的小石子,腳下一滑,失去重心眼看就要摔倒!

薄辭深眼明手快,一個箭步跨過去,伸手穩穩扶住了南明鳶的腰身。

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南明鳶一怔,繼而轉頭看向近在咫尺的那張英俊面孔。

薄辭深身上還有淡淡的菸草味,但並不燻人。他眉心一挑,嗓音低沉:“怎麼,你這是在玩欲擒故縱?”

雲淡風輕,渾然沒有半點尷尬,彷彿之前兩人發生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南明鳶一瞬失語,薄辭深又一次幫了她,說的話卻總是語帶調笑。也不知道他怎麼突然轉性了,以前不是大冰山一座嗎?

她迅速站起身拉開和男人的距離,不自然地扯了扯被弄皺的衣襬,眼神微晃:“薄總請自重,不要胡言亂語!”

看著她這副一本正經努力掩飾羞怯的模樣,倒比前面冷冰冰的拒絕顯得可愛多了。

薄辭深不覺嘴角噙上幾分笑意,連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寵溺。

這樣鮮活生動的南明鳶,他很喜歡。

剛準備開口,卻有一道溫柔的男聲突兀地插了進來。

“鳶兒,原來你在這裡。”

南明鳶回頭一看,竟是黎琛。

好巧不巧,偏偏這個時候來了。

“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南明鳶道。

我忙晚了點。去酒店找你,白小姐說你散步去了。我想只有這條小路風景最好,果然,你就在這裡。”黎琛輕笑,“我還不瞭解你麼?”

說著,十分自然地將南明鳶往身後一拉。

親暱的語氣加上護短的動作,落在薄辭深眼裡,好像處處都在宣誓主權一般。

黎琛同樣也感受到了薄辭深眼底的涼意,不過面上仍是八風不動,客氣道:“這麼巧,薄先生也在這裡。”

視線交鋒,火花四濺。

薄辭深只要看著黎琛便心裡不舒服,頂著和自己相似的臉,行事作風卻都是他不喜歡的。更讓他難以釋懷的是,自己曾經被失憶的南明鳶當作了這人的替身。

礙於南明鳶在場,薄辭深不便發作,維持表面的禮貌,涼涼道了一聲:“是挺巧。”

眼神卻落在了黎琛碰過了南明鳶的手上。

她一點也不抗拒,看來兩人的關係一直很親密。

“天色已晚,我們就先回去休息了。”黎琛一直保持著友好的笑容,他轉頭對南明鳶溫聲細語,“鳶兒,我們走吧。下次別走這麼遠。”

“我就隨便走走。”

兩人間的氛圍天然而成,似乎誰也插不進去。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漸行漸遠,薄辭深的眉心突突跳了起來,胸口一陣氣悶。

那就是南明鳶的初戀,時至今日依然可以在她面前無所顧忌的初戀?

他又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根菸,深深吸一口,只能將躁動的情緒交給尼古丁去安撫。

其實薄辭深不知道的是,南明鳶和黎琛之間的相處模式,早已發生了變化。

下定決心只把黎琛當好朋友,又不巧讓他和薄辭深見了面,南明鳶縱然不刻意多想也能感覺到尷尬。

回去路上和黎琛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心不在焉。

“溫泉怎麼樣?”

“挺不錯的,你明天也可以來試試。”

簡短聊了兩句,黎琛一路護送南明鳶到房間門口,她揮揮手:“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其實不用送我回來的。”

她早就是成年人,不是當初的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