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煙重(第5/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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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時便永遠也無法再回到它的家鄉一樣,名為故鄉的地方已經不復存在,我也將自己的過去都一一埋葬。
我…童盂,一個河州安城絡繹縣的童家小少爺,背井離鄉流離失所,在外獨自生活了將近七年,這七年裡,坑蒙拐騙是樣樣都學,但最終我還是成為了一名道士。
我很喜歡道士這個身份,他讓我重新找回了我作為人的一部分,如果有人問起,我就說我從進山起就已經和過往的一切都斬斷了聯絡,從此只是山上人。
但實際上,我只是想丟棄我那荒唐了歲月的七年,以及那座陌生但又務必熟悉的老家和家人們。
我…大抵還是一個自私的傢伙吧。
從滑梯上下來,我的表情還凝固在了坐上去後的那一刻。
麋鹿哼著小曲,似乎就在等我下來後它好再上去過一把癮。鴉師爺則從女人的懷中飛出,它罕見的沒有立刻整理起自己的外觀,而是獨自停留在一截樹枝上,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環境裡有些流連忘返。
唯有我臉上的表情一寸寸崩解,最終在旁人無法理解中,變做嚎啕大哭。
麋鹿有些疑惑,它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上面的彩虹,心說“難不成是太激動了?不應該啊!”
師爺則有些呆愣的看了過來,它顯然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唯有女人眼神幽邃,她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慈藹,在看見我落地的時候,就主動張開了懷抱,我上前兩步被她擁在懷中,眼淚順著臉頰一點一點的流出。
她則安靜的抱著我,輕輕搖晃著身子,一隻手撫摸我的後背一隻手則按在我的頭頂。
女人溫柔的觸碰讓我似乎可以不再控制,我盡情的將一切都釋放在她懷中,那些往日裡的擔心害怕,那些躲藏在內心深處中的迷茫與不安,統統在這一刻,變做淚滴,慢慢消融在了女人的胸懷裡。
過了好一會兒,當我抬起腦袋的時候,周圍只剩下了我和她兩個人。
麋鹿和鴉師爺都被支走,剛剛哭過一場,現在腦子清醒過來的我,有些面頰發紅。
不僅僅是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更主要的還是我竟然像個受了委屈的嬰兒,依偎在女人的懷裡就好像找到了家一樣。
我看著她胸口那一灘被我哭溼了的痕跡,面目漲紅的同時,看見她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繼而對著我勾了勾手指。
我當即鄭重其事的靠了過去,隨即就見她把我的臉拉著,湊到面前,用她那雙好看的秋水眸子仔仔細細的瞧了個遍後,說“你每次出去都有可能回不來,但我知道留是沒有辦法留住你的,男人就是這樣,當他獲得了想要的安逸時,就會忍不住的再次要求出去流浪。”
被她這樣看著,我其實內心有種莫名的滿足,但她的問題又彷彿一把尖刀,直抵著我的心口,讓我顧不得喘息。
“我每一次都會離開嗎?”
望著她的眼睛,我認真的詢問道。
女人的手在我臉頰上輕輕拂過的同時,她停下了移動的動作,轉而像是擁抱又似乎只是捧起我的臉在認真端詳。
她微微彎著腦袋,眼眸倒映著我的樣子,我看不清她嘴角到底是滿足的還是苦澀的笑,只覺得在面對我時,她很少隱藏自己的情緒,以至於我在害怕當她不肯流露真心的時候,我連見她都成了一種奢望。
在她的眼神中,我似乎看見了問題的答案。
時間作為一種通用的衡量尺度,在我這裡似乎並不受用。
以往,我的很多次轉世裡,也許有不少也是同現在這樣,坐在寧靜的時光下,互相注視著彼此,默默等待著時光流逝。
大概是聽了太多次一模一樣的回答,女人的眼神不再期待,她像往常一樣,微笑著將我推開,重新恢復坐姿,從容不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