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吉別多心,大都督對你們三音諾顏部的期望可不在這一戰上。至於剩下的敵軍……”

父子倆還在擔心此戰不能盡殲敵軍,日後還不知會有什麼麻煩,吳敬梓展眉笑道:“以我所知的歷史,以及多寶善人下的功夫,我相信,漠北已定!”

策稜和多倫扎布對視一眼,心緒也平定下來,不止是被吳敬梓的自信感染了,提到的“多寶善人”更讓他們明白了許多。

從青海到甘肅,從內蒙到漠北,一個人的名字為各族所共知,同時也一同尊敬,那就是“羅善人”。他的綽號很多,什麼“百寶善人”、“千寶商人”,而在漠北,蒙古各部都稱他為“多寶善人”。

當然,誰都知道這位真名為羅堂遠的“商人”,其實就是英華的諜探總頭目,而活動的目的更是直截了當,但卻無人敢為難他,甚至都樂於結交。價碼談不攏,或者另有顧慮,那是一回事,是人都要給自己一條後路,何況是一個部族,千萬人的生死。

連巴勒達爾都曾跟羅堂遠會談過,策稜更是收過羅堂遠的盟約書,但那時俄羅斯的力量看起來似乎更強大更直接,許下的前景也更現實。

聽吳敬梓這麼一說,策稜點頭道:“沒錯,說不定喀爾喀三部都已經各有了心思。”

槍炮還在轟鳴,騎兵還在拼殺,但仗打到這裡,其實已經結束了,戰場已經轉移到了人心上。

策稜的預測已早一步變成了現實,後方喀爾喀會盟大旄下,土謝圖汗王敦丹多爾濟和車臣汗王垂扎布的兵丁圍住了巴勒達爾。

巴勒達爾怒聲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敦丹多爾濟的語調深沉而悲哀:“我們敗了,敗得很慘,即便我們退回漠北,族人也已死傷慘重,再頂不住漢人的逼壓。”

垂扎布顯得更為激動:“這都是你的錯!還有那個羅剎督軍!他人呢?見機不妙,早就跑了吧!?”

巴勒達爾高聲道:“你們想做什麼,我很清楚,可就算你們把我綁給漢人,也阻止不了漢人侵吞漠北!”

敦丹多爾濟搖頭:“那都是以後的事,之前我們真是蠢啊,多寶善人給我們發過盟約,我們居然還嫌苛刻,再有你這樣的人勾結羅剎人,我們才豬油蒙了心,想要打痛漢人,讓他們不敢再伸手漠北……”

垂扎佈道:“我們車臣本來跟這事就關係不大,是你跟那個羅剎人威脅說要驅策哥薩克人從東面入漠北,我才跟著來的。現在看起來,你跟羅剎人想的就是讓我們一族損了元氣!”

巴勒達爾卻低低笑了:“這一戰讓你們變了心思,讓你們覺得漢人很強,所以要讓我來替整個喀爾喀蒙古背罪,換得你們兩部的安寧?”

他咬牙道:“那是……做夢!”

臉上浮起猙獰,巴勒達爾咆哮道:“我早給留守居延堡外的部下留了密令,到時間就把兩位汗王,還有其他部族的家眷全都抓為人質!此戰不管勝敗,喀爾喀蒙古三部都要合一,都要一張嘴巴說話!你們想要家人安全,想要繼續當汗王,就別動鬼心思!”

此時巴勒達爾的大批部下也湧了過來,三部分成兩方,虎視眈眈地對峙著。可就在前方遠處,槍炮和廝殺聲還響個不停。

聽巴勒達爾道出底牌和真正用心,敦丹多爾濟也笑了:“就知道你這傢伙是個瘋子,敢殺了你父親,就敢說出三部合一的瘋話。你要部下拿我們的家人,又怎麼知道,我們兩部,也早有準備,要拿住你們部族的人?”

垂扎布也點點頭:“不管勝敗,你巴勒達爾殺父奪位,就是罪人,喀爾喀蒙古絕不容你!”

巴勒達爾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恨聲道:“你們會後悔的!你們才是喀爾喀蒙古,甚至整個蒙古的罪人!”

兵丁們護著三人退開,接著刀槍交鳴聲響起,土謝圖汗部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