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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怎麼也不會從那等普通馬舟上下來。度遼將軍,羽林軍統制賈昊在湖南,安遠將軍,鷹揚軍統制吳涯在南洋,橫海將軍,海軍總領蕭勝在福建。他們要回廣州,那都是大動靜。
眼下這幫軍將雖不能跟將軍提督比,可怎麼也是總兵副將一級的人物,十數人如尋常行人那般出現,身後連個僕人侍衛都沒有,不少民人很是詫異。
不管是敬畏、欽佩、羨嫉還是詫異,韓再興、何孟風等人都已經習慣了。英華雖重武,武人卻跟前朝之人大不相同,首先就在這職權上。他們這幫人是卸下了軍中職務,要回黃埔講武學堂再訓的。平日軍中任職,從廚師到侍從副官、雜役勤務,各職都是定製,不允許自帶侍衛家丁,軍官身邊人都是軍中調配,卸了職也就沒什麼隨從了。只有將軍以上級別,才有固定侍從護衛,不隨軍職更動而替換。
“大少爺!”
“老爺!”
“三少爺!”
可他們也自有家業,各家僕從早等候在碼頭,紛紛迎了上來。韓家更是豪門,數十人湧上來,有牽馬車的,有上船拿行李的,不止何孟風,其他同僚也都靠山吃山,支使著韓家家丁幫忙料理雜務。
“我說韓財神啊,你就不怕黑衣衛打你的小報告,說你籠絡人心,圖謀不軌?”
見韓再興樂呵呵地下令家僕去幫同僚做事,何孟風隨口開著玩笑。
“怎麼個不軌?咱們英華武人官再高,職再重,也是管事不管人。真要說什麼不軌,我看我二弟那文人還更有資格……”
韓再興也是笑著回道,上到兩宋,下到明清。對將權防之又防,什麼大小相制,什麼將兵分離,總之忌諱得不行。英華在表面上更作到了極致,韓再興何孟風雖是營指揮使,可只管平日駐防常訓和戰時指揮,其他什麼後勤給養、軍令排程,都另有一套系統,一營主官也不能直接插手,部下只在條令範圍內以主官為上司,所以才有“管事不管人”之說。
可也因為如此,英華武人才更坦蕩,說話行事也更無忌憚,直白說,不僅只能管事,軍中還有聖武會和天刑社分佔軍心,這樣都還能帶兵造反,那簡直就是妖魔下凡。
可韓再興說到他那在國子監當教授的二弟,臉色卻沉了下去。
何孟風嘆道:“你說那幫文人,腦子裡成天想的是什麼?天王給他們破出了晴天,他們卻總是要跟天王唱對臺戲?之前想要把持國政,鬧得塵土沖天。天王沒給他們下重手,現在又吵嚷要搞明帝禪位,咱們英華,用得著把前明那塊爛招牌掛上麼?”
北面孔聖之後,大才子孔尚任南下,接連表態,在英華掀起一波熱烈的立帝輿論,都喊著尋找前明宗室,重立大明。當然,這明帝僅僅只是立起來給李肆禪位用的,絕少有人敢直接喊將這英華改成大明。一份叫《正道》的小報傻頭傻腦地喊過,要讓英華變大明,結果報局被憤怒的民人給砸了。民人都說,咱們這英華是李天王帶著大家一步步打出來的國,是大家的國,憑什麼轉手送給都亡了幾十年國的朱家子孫?
所以即便是向來跟官府不對路的《正氣》,都在說立明帝只是禪位的鋪墊,好讓咱們英華一國將前明道統接過來,並非是要把這一國讓給朱家。
工商方面,乃至《越秀時報》對這事都持反對意見,他們都認為,英華得國跟前明無關,是在韃虜手中直接奪下來的,道統再正不過,前明那面爛旗就沒必要立起來。禪位是儒教士子企圖重奪國政的陰謀詭計。
這番紛爭也落在英華軍將們的眼中,他們的觀感很是複雜。一方面也對禪位一事有些牴觸,就覺自己的血汗要被一層腐色染過。另一方面,李天王對這事的態度還曖昧不清,小道訊息說,天王為收天下人心,也有意行禪位之事,這卻是好事,意味著天王稱帝之日將近,英華一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