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央空白了一瞬:“賭、賭錢?”

夏青瑞嘆了口氣:“你還記得春山村嗎?那裡就有個賭錢的場子,有人曾經在那裡看到過段柏南,告訴了爹。央兒,你聽爹說,賭錢的男人輸紅了眼,都沒有人性的,你不能再跟他過下去了。”

“也怪爹,當初沒有打聽詳細一點,就讓你跳了這麼個火坑。”

夏央還是不能相信,想一想段柏南那德行,跟她印象裡的賭徒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雖然段柏南不要臉,也好色,也奸詐.....但是,重要的是但是,他身上沒有賭徒那種不把錢當錢的感覺。

每次她搜刮段柏南私房錢的時候,他那肉痛的神情不像是假的。

“我問問他去!”猜來猜去的沒意思,不如直接問個清楚明白。

“不可。”夏青瑞急急阻攔。

“央兒,你糊塗,現如今他還不知道我們已經得知此事,我們再好好籌謀一番,拿捏住他的把柄,逼他離婚不難,萬萬不可打草驚蛇。”

若是打草驚蛇,段柏南破罐子破摔,女兒想要脫身就難了。

“這樣,爹找個理由,你先在家裡住下,離婚的事爹給你想辦法。”

夏央能感受到老爹的關切,但是:“爹,我不能住下。”

“且不說事情還沒個定論,就說我已經這麼大了,不能再讓爹為我費神,若段柏南真的賭錢,我自有法子脫身。”不能連累了夏家的名聲。

在這個時代的農村,名聲大過天,一個人要是沒了名聲,以後事事艱難,步步難走。

而且單憑一面之詞,就給人定罪太過草率了。

如果段柏南真的沾染了賭,她做個寡婦就是了。

這一會兒的功夫,夏央腦海裡轉過了三四個殺人不沾手的法子。

她甩了甩頭,看向老爹:“爹,你不必擔心我,待我試探一二再說。”

段柏南?賭錢?

她始終沒辦法把這幾個字聯絡在一起。

當然也可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是總也得讓她下定了決心才是。

“央兒、”夏青瑞想再勸。

“爹,你放心,我有分寸,不會拿自己開玩笑的。”夏央沒讓他說下去。

這會她心裡亂的很。

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段柏南又事事順著她,她要說沒感情是假的,但也沒到能容忍他賭錢的地步。

夏青瑞看她這樣子,到底是沒再多說:“成,你自己解決,要是解決不了再來找爹。”女兒長大了,他該相信她的。

“央兒,苦了你了。”

他四個兒女,就央兒命途多舛,他總是忍不住偏心一些。

“什麼苦不苦的。”夏央聳聳肩,神色輕鬆:“我自己選的路,就該自己承擔後果。”

她懷揣著滿腹心事出了屋子,段柏南看她進屋的時候還笑容滿面的,出來以後就眼帶愁色:“怎麼了?被岳父罵了?”

夏央看了他一眼,開口直球:“段柏南,你有沒有事瞞著我?”

段柏南怔了一怔,有些心虛,移開目光:“怎麼突然問這個?”

“那就是有了?”夏央沒給他逃避的機會,掐著他的下巴,盯著他的眼睛。

段柏南眼神漂移,見夏央死死盯著他,喪了臉,在兜裡摸了摸,摸出幾張零散的錢來:“吶,就這些。”

小媳婦兒也太精了,他每次藏錢都被識破了。

夏央正在積蓄的怒氣突然一頓,看著伸到面前的這隻大手。

骨節勻稱,指腹還帶著薄繭,掌心放著幾張零錢,兩個鋼鏰,粗略數去,有一塊一毛左右。

她頓了頓,還是把錢收起來了,無論怎麼樣,不能跟錢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