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徹底,這需要極高極可怕的內力。”

方遠山點點頭。

“所以,我們派去的人根本無法阻止龍湉,”一言子說,“柳風的眼光比我們高,早看出了這一點,不然就不會派龍湉來了。”

他喝了一口茶,繼續說:“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說明柳風有識人之明。因此,我們千萬不要小看柳風這個人。”

方遠山黯然。

“更有趣的是,據說龍湉曾經落在瘋狗和‘一路裸奔’手裡。”一言子意味深長地說,“以他如此高的武功,怎麼會輕易落在這些人手裡?”

方遠山眼睛一亮。

“這說明龍湉一直在隱藏自己的武功、隱藏自己的目的。”一言子解釋說,“只有在小姿受辱之時,在盛怒之下,痛下殺手,才無意中暴露出了真實的武功。”他笑了笑,“這是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是的,”方遠山說,“實在是非常有趣。”

“龍湉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再次進入柳園的目的是什麼?而柳風為什麼一再對他網開一面,青睞有加?”一言子說,“你能解釋嗎?”

“不能,”方遠山搖搖頭,“我想不出理由。”

“既然找不出理由,無法解釋,我們就不妨當一當旁觀者。”一言子說,“我相信,很快就有大事情發生了。”

過了一會兒,方遠山問:“你把真正的夫人安排在哪裡了?”

“在後山的清心庵裡,那裡人跡罕至,最隱秘不過了。”一言子說,“你打算如何處置她?”

“聽說真正的夫人冰清玉潔,能夠玩玩這樣的良家美女,嘿嘿,何其快哉。”方遠山乾咳了兩聲,眼睛眯成了縫,淫笑道,“我要把她變成我的女人。”

“不可。柳方之爭由來已久,雙方卻從來沒有姦淫對方妻女。我們不能壞了這個規矩。”一言子正色說,“況且嚴格說來,透過過去的聯姻,彼此還是親戚,此事萬萬不可。”

方遠山臉色一沉,非常不悅:“那麼,你說怎麼處置?”

“很簡單,殺了她。”一言子一字一句地說,“為潛伏的人清除隱患!”

十九、夫人

十九、夫人

龍湉歷經千難萬阻,幾乎是拼盡全力,並得到柳園方面的接應,方才將夫人及小姿安全帶了回去。

方山方面做的功夫不可謂不足。

回到柳園,自然受到了獎勵。立了功,老大對手下人的獎勵從來是很氣派很大方的。不過,這次的獎勵卻不同尋常:一枚外圓內方、僅值一文的破舊銅錢。

殘破的也許連最基本的一文都不值。

大家都覺得很奇怪,老大一向揮金如土,毫不吝嗇,這次怎麼只給區區一枚銅錢?而且龍湉好像很開心,比得到一錠金元寶還要興奮,鄭重其事地小心翼翼地把銅錢放入懷中。

眾人實在搞不懂。

小別勝新婚。夫人的平安歸來讓柳風非常開心。

從拜堂到現在已近十年了,雖然沒有少年夫妻的浪漫熱烈,卿卿我我,你依我儂,卻也相濡以沫,相敬如賓,喁喁情深。那種極致而淡淡的情懷,平淡得一如我們每個人的生活。不瑣碎;也不拖沓;只是簡單;簡單得足以讓人感動。

他們夫妻彼此之間早已融為一體,熟悉得彷彿是同一個人,但正因為這種熟悉,反而容易“審美疲勞”,忽略一些細節。生命是一個殘缺與豐盈的組合過程,既多情又無奈,人們常在生命的漸漸豐盈中失卻了童年的天真爛漫和少年的激情熱血。

柳風居然沒有注意到,一個無論外貌、動作、神態,甚至一些隱秘部位上的紅痣都幾乎一模一樣的人,卻已非原配。

——因熟悉而忽略,因瞭解而陌生,這是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