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被孫皓調戲。

看似醉了,實則比誰都清醒。

表面上是給司馬炎賀喜,但語氣、神態,無不是在調侃和挖苦,弄得司馬炎一場慶功宴,變成了孫皓的個人表演。

孫皓不僅吃準了司馬炎不會殺他,更知道自己的利用價值。

自己活著,就是在標榜司馬炎的武功。

司馬炎後悔不已,“歸命侯醉了,來人,快快扶下去休息。”

“臣沒醉、沒醉,但與賈公閭痛飲!”孫皓越鬧越不像話,仗著酒勁,撲向賈充。

賈充暗忖自己也沒得罪他,為何盯著自己不放?

眼角餘光瞥見“睡著”的石包嘴角上揚,荀勖滿眼譏笑之意。

心中又羞又惱。

不過幾名官宦上場,將孫皓按住,抬了下去,制止了這一場鬧劇。

司馬炎的好心情頓時被攪黃,也沒了“慶功”的興趣,揮揮手,宴會結束。

換了衣服,才召石包、陳騫、賈充、裴秀、荀勖等人議事。

幾人相對,又是一陣尷尬。

直到宮女煮好了茶送上,才緩解了不少。

“孫皓雖被擒,然吳國短期內難滅,諸位可有高策?”擒住孫皓之後,司馬炎信心高漲,對國事也更加關注起來。

“鍾會此賊可恨,當儘早滅之!”一提起老冤家,賈充的羞怒頓時有了轉移目標。

荀勖拱手道:“不然,江東外有陸抗,內有鍾會、陸凱、孟宗,絕非旬日可滅,歷來北兵伐吳,吳中士族豪強上下一心,我等此時伐吳,實則是助鍾會收攏大權,若我軍不伐吳,則不出數年,吳人與鍾會必內訌。”

司馬炎點點頭。

關鍵鍾會也不是好對付的,當時在濡須城忽然出現,讓司馬炎吃了一驚。

至今還記得那句:“安世吾侄,別來無恙乎?”

“吳國之強不在孫皓,而在江東士族,陸、朱、張、顧、虞,每家數萬部曲,難以猝滅,且我軍不習水戰。”石包最開始支援先南後西之策,但轉眼又支援荀勖起來。

賈充三角眼在兩人臉上飄來飄去,暗罵石包是牆頭草,哪邊有風就往哪邊倒,而且最近石包跟潁川士族走的有些近了。

陳騫沉聲道:“陛下只顧江東之利,獨不見秦賊之害否?”

一句話又讓堂內陷入沉默。

這兩年被孫皓糾纏,給了秦國最佳的發展期。

其實在伐吳之前,劉弘、唐彬、王濬、諸葛緒等人就不斷上表,秦國勸課農桑,編練士卒,收納漠北諸部,國力大振,此時不伐,只恐他日被其所伐。

司馬炎心中頓時升騰起一道道陰雲,“我軍擊秦賊,可有勝算?”

陳騫拱手道:“遼東鮮卑、漠北諸部皆仰賴陛下恩德,願為前驅,臣麾下有數萬幽州突騎,劉、唐、王、諸葛諸太守皆一時良將,訓練士卒數年,足可一戰,且潼關、武關在手,攻勢在我,豈能坐視秦賊壯大?淝水一戰,大司馬名震天下,可為三軍主,臣為側翼,羊攻幷州,一步不成,則不愆三步、四步、五步!一伐不成,不愆三伐、四伐、五伐!陛下與江東猶能並立,卻與秦賊不共戴天,願陛下思之!”

陳騫說的康慨激昂,感染到司馬炎。

道理誰都明白,秦晉不死不休,不是秦滅晉,就是晉滅秦。

“公所言甚是!”司馬炎彷彿醍醐灌頂一般。